醫生和護士都已經趕過來了,忙碌而有條不紊的給韓玨套上了氧氣,並測量心跳和血壓。他被挖出來的時候氣息已經很微弱了,被困的太久,情況也不太樂觀。
此時,韓拓臉上的防護罩也已經摘了下來,露出的臉色鐵青,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情緒也不那麼淡定了,畢竟壓在下麵生死攸關的人是他的親弟弟。
救援人員緊急製定著救援計劃,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承重梁切斷,然而,切斷承重梁將麵臨著二次塌方的危險,如果塌方,不僅是被壓在下麵的人,就連救援人員都可能被困住。
可是,被壓在下麵的人是韓玨,韓氏集團的總裁,就算再危險,也必須救人。
“先把太太帶走。”韓拓對秘書吩咐道,他重新把麵罩戴在了臉上,切斷承重梁,他已經做好了二次塌方,一起被困在這裏的危險。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小的時候,他和一群人打架,韓玨當時還是個小不點,像隻小老虎一樣的撲上去,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也不撒手,他們是親兄弟,就應該生死與共。
秘書上前想要把佐婉婉從地上攙扶起來帶走,然而,佐婉婉的雙手如同藤蔓一樣緊抱著韓玨的身體,根本不肯放手。無論是生是死,她都不可能再離開韓玨。
秘書說服不了佐婉婉,一臉為難的看向韓拓,韓拓這會兒也有些不耐煩了,他三兩步走過來,雙手像鐵鉗一樣,強行就要掰開她的手。
“放開,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佐婉婉死死的抓住韓玨,如同抓著生命中最後的希望。
然而,她一個大病初愈的小女人,柔弱無力,根本拗不過韓拓這種強硬的男人。
“林佐婉婉,你不能死,別忘了你們還有小冀,不想讓你兒子成為孤兒,就滾出去!”韓拓震怒的低吼著,把佐婉婉交給秘書,秘書強行的把她帶出現場。
她隻能站在坍塌的廢墟外,看著裏麵的救援人員撐起了支撐架,然後開始用機械設備切割承重梁。
佐婉婉癱坐在外麵,目不轉睛的盯著裏麵的情況。她本來是不信神佛的,但這一刻,她的雙手合十在胸前,淚順著蒼白的臉頰不停的落下來,虔誠的祈禱。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四方神佛可以聽到她的心聲,可以保佑韓玨度過難關,哪怕讓她用自己的命去換也好。
裏麵的機器聲音停止,壓在韓玨身上的承重梁被挪開,人剛剛被移出來,然而,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傾斜的樓基發生二次坍塌,裏麵的人都被困住了。
佐婉婉眼睜睜的看著半座樓塌下來,轟隆一聲巨響,塵土漫天飛揚,那畫麵像極了電影特效。
佐婉婉呆滯的跌坐在地上,許久才反應過來,她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起來,連滾帶爬的向坍塌的廢墟跑過去。
“韓玨,韓玨!”她嘶聲的哭喊著,雙眼血紅,這一刻,她眼中的一切都是血紅色的,再無其他的色彩。
救援人員都趕了過來,迅速的開始拆挖,如果不是秘書一直死死的攔著佐婉婉,她早已經失控的衝進去了。
機器設備和人工同時挖掘,很快打開了一個缺口,不幸中的萬幸,裏麵有鋼筋鐵骨的支撐架支撐著,被困在裏麵的人全部安全。
樓基坍塌的時候,韓拓把韓玨緊緊的護在懷裏,被營救出來的時候,兄弟兩人還是緊抱在一起的。
韓玨立即被送上了救護車,韓拓和佐婉婉都隨車一起趕往了醫院。
手術室門頂的燈一直亮著,韓玨在裏麵接受手術,門外,佐婉婉和韓拓分別坐在走廊的兩端,焦急的等待著。
手術整整持續了五個小時,主刀的醫生是國際上最頂尖的外科專家,即便如此,韓玨的情況還是不太樂觀,他傷得不輕,被困的時間又太長,能生還已經算是奇跡了。
在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中,手術終於結束了,主治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摘下了臉上的藍色無菌口罩。
西方人深邃的眉眼與輪廓上寫著深深的無奈,韓拓的心頓時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