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落地鍾響過七次,清晨七點中,主臥那邊才傳來聲響。
小家夥從大床上坐起來,因為沒有看到母親,揉了揉眼睛後,就嚶嚀起來。韓玨幾乎也是一夜未睡,聽到聲音就從書房走出來,把孩子抱起來溫聲哄著。
公寓內的死寂終於被打破了,佐婉婉這尊蠟像似乎也複活了,終於動了動身體,從沙發上走下來,踩著拖鞋,走進了廚房,衝好了一瓶牛奶後,才回到臥室。
“孩子哭你沒聽到嗎?”韓玨的語氣有些冷硬,眉宇間都帶著幾分責備。他們怎麼吵怎麼鬧,都是他們之間的事,他不希望波及到孩子。
佐婉婉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把孩子抱過來,把奶瓶塞入他嘟著的小嘴巴裏,哭聲頓時消失了。
佐婉婉在床邊坐下來,很有技巧的抱著孩子輕哄,小寶貝窩在母親的話裏,也格外的安分。
韓玨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臥室,在浴室中衝洗掉一身的疲憊,換了套幹淨的西裝後,直接出門了。離開的時候,甚至沒有和佐婉婉打招呼。
佐婉婉聽到砰地一聲摔門聲,隻覺得心都跟著顫了幾顫。
李嫂今天有事請了假,佐婉婉隻能自己動手做早餐,吃飯的時候,小冀還在問,“爸爸呢?”
“爸爸忙工作,小冀乖,今天媽媽送你去幼兒園。”
“哦。”小冀耷拉下腦袋,弱弱的又說了句,“我不想爸爸那麼忙。”
佐婉婉把孩子送去幼兒園之後,急匆匆的就趕去了醫院,陸長清也在那裏,他是林立峰的律師,有很多事情需要和獄方交涉。
“我爸爸的病情怎麼樣了?”佐婉婉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外,隔著厚重的玻璃窗向裏麵看。林立峰依舊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蒼白的沒有一絲生氣,隻有那些冰冷的醫療器械才能顯示出他的生命體征。
陸長清站在她的身邊,溫聲安慰道,“不需要太擔心,剛剛醫生來過,伯父的病情已經穩定了許多,算是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現在有專家團隊為伯父醫治,相信用不了多久,伯父就能恢複健康。”
“什麼專家團隊?”佐婉婉聽得一頭霧水。
“難道不是你請來的嗎?”陸長清錯愕的看著她。
佐婉婉現在的確算是小富婆一個,但想要請動國內最頂尖的心外專家團,可並不是錢就能夠解決的。
“不是我,我想,應該是韓玨吧。”佐婉婉低斂起長睫,淡淡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縷淡淡的愁緒。
陸長清再次錯愕,片刻後,才失笑道,“他能這麼做,倒是讓人出乎意料。”
不僅僅是出乎陸長清的意料,甚至是佐婉婉都沒想到韓玨會這麼做,他本不必做到這種地步。畢竟,林立峰是間接害死他母親的人。
他何必為了她而委曲求全呢,昨晚,她才剛剛說了那些傷人的話。那時,他應該很痛心吧。
“在想什麼?被他感動了?”陸長清出聲詢問道。
佐婉婉的手掌貼在冰涼的玻璃窗上,略微渙散的目光一直盯著病房內,聲音突然沙啞的很厲害,“我說沒有你也不會相信,既然這樣,又何必問呢。”
陸長清不置可否,不錯,他的確不信。即便換做是他,他也會被韓玨的所作所為感動,何況是一個心思柔軟的女人呢。
“你們哪位是林立峰的家屬,請到醫生辦公室一趟。”護士長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突然出聲詢問道。
而不等佐婉婉開口,陸長清便搶先回道。“我們都是。”
如此,他們便一起被護士長請進了醫生辦公室。
辦公室內,是韓玨請來的老專家,他詳細的向佐婉婉與陸長清講解著林立峰的病情,並給出了最好的解決方案,最好的情況下,林立峰一個月後就可以順利出院。
隻是,走出醫生辦公室後,兩個人的神情都不輕鬆。林李峰出院之後,等待著他的依舊是監獄的鐵窗。
“心梗是富貴病,必須要好好的修養,如果我爸爸再次被送回監獄,和送死也沒什麼區別。”佐婉婉漂亮的眉心深鎖,愁眉不展。
陸長清沉思了片刻,隨後給出了最妥帖的建議,“現在有兩種方案可行,第一就是從監獄那邊走動一下關係,讓伯父回去之後能得到最好的照顧。第二就是從醫院的這幾個專家身上下手,伯父的病情如何,能不能出院還不是他們說了算,讓他們盡量能拖就拖,在醫院中修養當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