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冀睡得很早,佐婉婉坐在小床邊,靜靜的看著他恬靜的睡顏,忍不住又想到了韓玨。
其實,小冀的模樣與韓玨有七分相似,兒子像爸爸,這本來是無可厚非的。可是,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佐婉婉都不知道這算是欣慰還是悲哀。
因為她看著小冀的時候,就好像看著韓玨一樣,這樣看著、想著,然後,心就跟著痛了。
“媽媽,你在看什麼?”小冀突然睜開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看著她。
“我在看你啊。”佐婉婉溫柔的回答。
而小冀卻搖了搖頭小腦袋。
佐婉婉失笑,問道,“那你說我在看什麼?”
“我怎麼知道呢。”小冀嘟著嘴巴,似乎很認真的在想,卻還是想不到。
“既然不知道就別亂猜,乖乖睡覺。”佐婉婉動作輕柔的給他蓋好了被子。
小冀卻突然伸出小手臂摟住了佐婉婉的脖子,聲音軟軟的呢喃著,“媽媽,我剛剛夢到爸爸了。”
佐婉婉抱著他的手臂突然一僵,沉默半響後,才顫著聲音問道,“小冀很想要爸爸嗎?”
“嗯。”孩子很認真的點頭。
佐婉婉的手掌撫摸著他的小臉,一時間,內心五味陳雜,酸澀難忍。
她想,也許是自己太自私了,她不該一個人霸占小冀。小冀是需要爸爸的,並且,韓玨也應該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
“乖,睡吧,也許寶貝一覺醒來,爸爸就回來了呢。”
“真的?”寶貝墨色的瞳眸瞬間綻亮,下一刻,又快速合起眼簾。期待著再次睜開的時候,就能見到爸爸。小孩子的世界,總是這樣天真單純。
……
與此同時,韓玨正負手而立在別墅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專注的看著窗外。
窗外,夜色淒迷,高大的香樟在微風中搖曳,墨綠色的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兩排高大的香樟樹之間,是通往別墅唯一的路,韓玨一直期許著那條小路上,出現他心心念念著的身影。
可是,他一直一直的等,從三年前一直等到今天,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幾乎望眼欲穿了,可是,她依舊沒有出現。
“佐婉婉,你會回來嗎?”他低啞的呢喃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心緒也開始變得煩躁不安起來。
韓玨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兩口,讓辛辣的煙霧灌入胸腔,才勉強的鎮定下來。
指尖的眼光明滅,這昏暗中唯一的光亮,給人一種莫名的孤獨感與淒涼。
然而,最終打破這種淒涼感的是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韓玨掐滅了煙蒂,轉身去接聽電話,那一端傳來孟舒怡急切的哭泣聲,“玨,孟森病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月嫂呢?”韓玨問道。
“月嫂今天請假了,孟森一直在哭,他哭的臉都腫了……”孟舒怡哽咽的很厲害,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韓玨深蹙著劍眉,安慰道,“你先別急,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後,韓玨拎起外套向外走去,在關門的時候,略有幾分猶豫,但最後,他還是離開了。
然而,即便是精明如斯的韓總裁,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把別墅大門關起的那一刻,也關閉了佐婉婉唯一想要走向他的路。
等韓玨趕到孟舒怡家,她正抱著孩子手足無措。孟舒怡在工作中完全可以稱之為女強人,但生活上,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照顧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子了。
“韓玨。”孟舒怡見到韓玨,就如同擁有了主心骨一樣。
他把孩子從她手中抱過來,掌心貼在孩子小小的額頭上,的確一片滾燙。“先送醫院吧,孩子太小,不能掉以輕心。”
韓玨抱著孩子,和孟舒怡一起去了醫院。
夜晚的兒科急診室很空蕩,隻有孟森一個病人。護士給孩子量了體溫,隻是普通的發熱,並沒有什麼大礙。
醫生開了一瓶退燒藥,讓他們到輸液室去掛水,觀察一晚,如果沒什麼大礙,就可以離開了。
因為孩子不足一歲,手背的血管太細,隻能把輸液針插在腿上。孩子不太配合,護士第一針插偏了。孩子哭得很厲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