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現在就在你居住的酒店樓下。”
佐婉婉聽完,直接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果然,酒店的樓下停著一輛黑色卡宴。她的手掌緊貼著冰冷的窗玻璃,輕輕的撫摸著車子的縮影,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如同撫摸著韓玨英俊的臉龐。
然而,她再次開口的聲音,仍然是冷漠的,“韓玨,我們還有見麵的必要嗎?我不想見到你。”
彼此間又是短暫的沉默,之後,那邊傳來一聲自嘲的輕笑,“是我犯賤,是我想見你。你來不來隨你,但我會一直等……就像你當初等著我一樣。”
隨後,手機中傳出嘟嘟的忙音。
佐婉婉看著樓下一直停在那裏的車子,眼淚不受控製的就落了下來。
“既然這麼想他,就下去見一麵吧。二哥剛做完手術不久,他就這樣從醫院跑出來,根本撐不了太久。”慕逸塵站在她身後,輕歎著說道。
佐婉婉卻固執的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給他希望,也不能給自己希望。我不能讓他動搖,也不可以讓自己動搖。”
如果她動搖了,她的寶寶該怎麼辦。韓玨根本容不下這個孩子。到時候,他有的是手段逼她拿掉。
“那我陪你一起下去。”慕逸塵說完,也不詢問她的意見,拉住她的胳膊,直接向門外走去。
彼時,樓下的黑色卡宴車內,韓玨靠坐在後麵的位置,身上套著一件黑色的厚羊絨外套,外套內是藍白條紋的病服。
生理的疼痛讓他的胸腔急促的起伏著,時緩時急,看起來狀態非常不好,臉色比紙還要白。
“總裁,太太大概已經休息了。我們還是先回醫院吧,醫生說您不能出來太久。”司機擔憂的說道。
“再等一會兒,她會來的。”韓玨的喘息很急促,聲音中都透著無力。
今天在醫院的時候,他不小心讓她逃掉了,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
昏迷的這三天,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而夢中所有的畫麵,美好的,憂傷的,亦或是甜蜜的,都是關於佐婉婉。
韓玨心中有怨有痛,但他知道,他根本不想失去她。
他終於等到了佐婉婉,然而,卻並不是她一個人。
遠遠地,隻見慕逸塵牽著佐婉婉的手,一路向他走過來。
韓玨推開車門走下車,深冷的目光從慕逸塵身上一掃而過,“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佐婉婉說。”
“ok,我到那邊等。”慕逸塵爽快的點了點頭,然而,佐婉婉卻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別怕,我又不走遠。”慕逸塵對她笑了笑,揉了下她的頭。
而兩人的互動看在韓玨的眼中,格外的刺目,也刺心。
佐婉婉緩緩的放開了慕逸塵的手,看著他走到十步以外的一顆參天梧桐下,慢悠悠的吸著煙。
而車子旁,隻剩下她和韓玨兩人。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佐婉婉低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韓玨低眸看著她烏黑的頭頂,唇角忽而揚起一抹冷嘲的笑,“你低著頭做什麼,不敢麵對我?”
佐婉婉的雙手一直背在身後,早已緊握成拳。她強迫著自己抬頭麵對他,平靜的說道,“是啊,是我對不起你。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對我好,更不值得原諒。”
“如果我想原諒你呢?”韓玨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語氣有些僵硬。
佐婉婉錯愕的看著他,眸中都是慌亂的神色。她完全沒有想到,韓玨那麼驕傲的男人,居然可以退讓到這種地步。
他伸出手,就像上午在醫院中那樣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專注的看著她,語氣認真的說道,“佐婉婉,如果我說,我不介意你和慕逸塵之間的一切,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婉婉婉婉,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佐婉婉突然覺得頭重腳輕,身體在微微踉蹌著。她甚至不忍心繼續聽下去。
她的心髒那樣脆弱,馬上就要為他碎掉,死掉了。佐婉婉多麼想就這樣妥協,就這樣躲進他溫暖的懷抱,讓他為自己擋風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