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酒店的,她一個人茫然的站在十字街頭,不知道何去何從。然後,她拿出手機,渾渾噩噩的撥通了韓玨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之後被接聽,大洋彼岸傳來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夾雜著三分疲憊,七分笑意,“怎麼這個時間打來,想我了?”
佐婉婉這才意識到他們之間是有時差的,他那邊現在應該是淩晨一點。
她很想對著他痛快的大哭一場,發泄內心的痛苦與委屈。然而,她卻不能,他已經不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了。
佐婉婉突然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
“沒事,我撥錯了。”她說完,快速的掛斷了。
而那一端,韓玨聽著話筒中傳出的嘟嘟忙音,墨眸逐漸深諳。
他的身體靠在老板椅中,皺眉點燃了一根煙抽著,應酬到淩晨,神情中難免透出疲憊,而讓他更疲憊的卻是佐婉婉那個不省心的女人。他們目前還處於冷戰階段,她這個時候打給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boss。”秘書禮貌的敲門走進來,把一疊文件放在了他麵前。“這是剛剛擬定的合同,請您過目。”
韓玨淡漠的點了下頭,一邊漫不經心的吞吐著煙霧,一邊吩咐道,“幫我訂最近的航班回國。”
秘書微微一愣,老板費了那麼大的精力,並購案剛剛初步達成協議,這個時候回國,很難保證不發生變數。但老板的心思一向深不可測,這些並不是她一個小秘書該過問的事,她的工作隻是服從。
“好的,我馬上去辦。”
……
又是一個不安而狂亂的夜晚,刺目的閃電劃破天空,轟隆隆的雷聲接踵而至,震的人心發顫。
佐婉婉平靜的躺在大床上,睜著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也不知道是雷聲太吵,還是她的心太亂,明明疲憊到極點,卻了無睡意。
她就這樣睜著眼睛,從天黑熬到天亮,然而,天剛亮,家裏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別墅的門被敲得咚咚作響,佐婉婉打開門,林若寒就像個瘋子一樣的衝進來,拉著她不停的撕扯嚎叫。
“林佐婉婉,你這個濺人,天下那麼多男人你不去鉤引,偏偏要來搶我的,我要殺了你。”林若寒的雙手死死的掐住佐婉婉纖細的脖子。
“放手!”佐婉婉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不停的掙紮。
隨後,陸長清就進來了,一把扯開林若寒,將她推倒在地,“林若寒,你夠了!你再傷害佐婉婉,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林若寒跌坐在地,頓時沒了囂張的氣焰,放聲痛哭起來。她爬著來到佐婉婉腳下,扯住她的裙角,“佐婉婉,佐婉婉,我求求你放過長清好不好?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不想失去他……”
“姐,你搞錯了,我和陸長清沒有任何關係。”佐婉婉彎腰想要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而林若寒說什麼都不肯。最後,還是陸長清把她從地上拎起來,丟到一旁的沙發上。
“若寒,你這樣繼續糾纏沒有任何意義,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根本就不愛你。”陸長清冷著臉說道。
林若寒失控的哭嚎著,厲聲指著佐婉婉,“你愛她又怎麼樣,她是別人的老婆!”
“她馬上就會離婚,而我願意等她。”陸長清肯定的說道,這話不僅說給林若寒,也是說給佐婉婉聽的。
在林立峰的施壓下,他本來已經妥協,打算和若寒結婚,然而,佐婉婉離婚的消息,又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隻是,他的話聽入佐婉婉耳中,不僅沒有感動,反而覺得十分可笑。
“陸長清,你自作多情了吧。即便我和韓玨離婚,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陸長清有些受傷的看著她,聲音微微的哽咽,“佐婉婉,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我不相信你會忘得一幹二淨。而我,我一直都愛著你。佐婉婉,回到我身邊吧,韓玨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
佐婉婉看著他,冷嘲的一笑,“陸長清,你覺得你能給我什麼?你能讓我住幾千萬的別墅?還是能讓開豪車、穿名牌、帶奢侈的珠寶?倫財富,你連韓玨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佐婉婉,你不是貪圖這些的人。”陸長清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是你看錯我了,我就是貪慕虛榮的女人,那你以為我什麼嫁給韓玨?”佐婉婉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傷人,可是,她隻有這麼做,才能讓陸長清徹底死心,才能讓林若寒不受到傷害。
而她自己……她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了。
隻是,她話音剛落,突然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一個是慕容婉,另一個是韓玨的姑姑韓錦榮。
慕容婉來到佐婉婉身邊,二話不說,揚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恬不知恥的女人,我早就該想到,你嫁給阿玨是別有用心。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和你那個貪汙犯爸爸一個德行。”
這一巴掌下手不輕,佐婉婉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不停的發黑。她伸手捂住發疼的臉頰,卻毫不示弱,“什麼貪汙犯?你別血口噴人。媽,您怎麼說我都可以,但請您尊重我父親。”
“血口噴人?裝的可真無辜。你爸貪汙公款,行賄受賄,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
慕容婉的話讓佐婉婉整個人都懵了,在她眼中正直廉潔,形象高大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是慕容婉口中的那種人。
她下意識的看向陸長清與林若寒,隻見兩個人低垂著頭,臉色難看,卻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大嫂,你消消氣,為這種人動怒不值當。”韓錦榮說完,目光不屑的看向佐婉婉,“韓家不會要一個貪汙犯的女兒當兒媳婦,你馬上和阿玨離婚,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對她不客氣!”玄關處,突然傳來一道低沉而溫怒的聲音。
韓玨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一身筆挺的純黑色西裝還披著雨霧,身後拖著一隻商務行李箱。
他目光幽冷,隻是隨意的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