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臉上那嘲諷的意味,莫淵恨不得撕下她的麵具,她那雙晶瑩的眼底,明明都是痛楚,她對他,明明如他對她一樣濃情,卻什麼時候學會了言辭犀利?
他還想拖著不簽字,厚著臉皮也要死纏爛打,讓她消氣,看她如此鐵了心,他竟頭一次知道‘難’字怎麼寫。
佐婉婉收了冷冷的視線,轉身攙許希,已經是另一種語氣,透著溫和的擔心:“你沒事吧?”
許希輕輕一笑,搖頭,隨即道:“走嗎?”
她點頭。
繃著一點尊嚴,讓莫淵沒有追過去,卻是一臉的可笑,他的妻子,寧願心疼的攙著別的男人,都不願看他一眼,他可真是夠失敗的呢!
“務必查出來,他的身份,背景,給我一份詳細的資料。”好一會兒,他才低低的吩咐。
“是。”海鷹低眉,繼而轉頭看了被許希放倒的兩個手下,一臉恨鐵不成鋼,嚇得兩手下低頭趕緊走人。
佐婉婉第一次去了許希的住處。
一進門就忙著給他處理血跡。
“我沒事。”許希無奈的笑著看著她一臉緊張的模樣,心底卻暖暖的,卻又板起臉:“兩個男人對峙你也敢往裏衝,不怕一拳被打碎了?”
她瞪了他一眼:“還說,你不知道莫淵什麼人麼?何必惹他?”
不過話說完,她又歎了口氣,也不對,怎麼也是莫淵找的茬,隻好道:“好歹他不會對我怎麼樣,你犯不著為了我挨他打。”
許希隻是淡淡的笑:“你現在不是不想看到他麼?作為朋友,我怎麼也得幫你遠離他。”
她無奈的笑了一下,把棉簽扔進垃圾桶,站起身:“好了,最近別吃辣了。”嘴巴內側都裂了,也不知道莫淵用了多大的力。
他點了點頭,卻見她要走的樣子,皺了皺眉:“都這麼晚了,還走?”
佐婉婉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得走,孤男寡女共處可不像樣!”
說完,看到他僵硬的表情,佐婉婉掩唇一笑:“開玩笑的,我隻是睡覺認床。”
可是,她在酒店最高層剛租下的房間,也並沒睡習慣呢!
“別送了。”她把許希擋在門口,自己往外走。
出了他的小區,站在昏暗的路邊,卻重重的歎了口氣。抬起手掌,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
掌心裏,竟然有些疼。
他的臉,應該比她還疼吧?
忽然笑了一下,兩天,她就打了兩個人,應該是很解氣了的,可是心底卻隱隱作痛。
腦子裏是他憤怒的臉,極力壓抑的努力,眼底滿含疼痛的盯著她,是痛她偏袒許希麼?
所以,他該知道,他偏袒陸小曼時,她是怎麼樣的心痛了吧?
打了一輛計程車回的酒店,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反倒怎麼也睡不著,快天亮時還迷迷糊糊,剛睡著一會兒,卻被電話吵醒。
“佐總?”冷晴那個總是一本正經的人,難得笑嘻嘻的聲音,心情不錯的道:“發布會定在下午兩點,別忘了哦!地點一會兒給你發過去。”
她迷糊的‘嗯’了一句,掛了電話。
再一次閉上眼,卻睡不著,歎了口氣做起來,忽然想起,她沒有幾套可以穿的衣服,發布會的衣服得出去買一套吧?
她不喜歡逛街,隨意走走還行,真去商場買東西,就總是頭暈。想了想,隻好給麥潔發了短信,讓她去解決了。
而正是因為這條短訊,讓盛澤知道了,導致莫淵忽然改了主意,決定出席發布會了。
昨晚的事,他不是不生氣,卻知道她比他氣,如今,他隻求她消氣。
下午兩點不到,莫淵已經到了發布會現場,站在樓台上看著她什麼時候來。
佐婉婉到的時候,發布會大樓外人頭濟濟,她好容易才被護送進去。
好像也是這個時候,她才覺得這是很重大的事情,是啊,一個公司易主,毫無條件的贈與,市值過億的公司呢,怎麼會是小事?
她已經聽過不少關於這件事的故事了,有說莫淵多麼愛她,才會做出這個決定的。有說,她多麼狐媚,才從莫淵手裏得到了向晨。
可惜,今天怕是要讓媒體失望了,她忽然改變主意了。
當她把這想法提前告訴麥潔,讓她一會兒記得配合的時候,麥潔卻張大了嘴。
“為什麼?”麥潔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微蹙眉:“你好像很希望我接手?”
額!麥潔頓了頓,說‘是’也可以,卻猶豫了一下,才語重心長的道:“婉婉,我知道你最近和莫總不太愉快,但是這事是大事,你千萬別任性啊,不然,莫總生氣起來,所有人都要遭殃的,萬一宣布向晨解體怎麼辦?”
佐婉婉皺了皺眉,有這麼嚴重麼?
好歹向晨是大公司,說解體就解體?損失不少呢,莫淵又不是傻子,再說了,他現在根本不在乎她,她不接手,他才開心吧?
“你放心吧,莫淵不會隨便讓私人情緒影響商業決策的。”她說了一句。
身後卻忽然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既然這麼了解我,為什麼就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驀然皺了眉,轉頭,果然是他頎長的身影。
起身,她想無視他,卻被他攔住。
“你不想接手向晨?”他低低的問,定定的盯著她的眼。
未幾,她才抬頭看了他:“是。”
“為什麼?”不留一點縫隙,他緊著問。
她才笑起來:“為什麼?難道我不能做選擇?你想給,我就必須接著麼?每一件事都這樣,我都必須順從你?就算是你出軌,我都必須要裝作不知道,再繼續假裝恩愛?”
男人皺了眉,他很不喜歡‘出軌’兩個字,可是卻沒法反駁。
隻聽她繼續笑著道:“抱歉,做不到。況且,對於你出軌的事,你沒必要拿一個公司來安撫我,我不會因為不相幹的人出軌而生氣。”
“不相幹?”他迅速接過她的話,現在,她的每一句話,幾乎都能輕易挑起他的情緒。
“不是麼?除了表麵的夫妻關係,還有什麼?我也沒什麼好生氣,我又不愛你。”她說得輕描淡寫,隻是最後目光沒有再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