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舒道:“走郊南山怕是不妥,那山上有一窩子山匪,個個凶狠至極,到時候得將王爺你生吞活剮了。”
聽他說話的時候,裴元韶總是忍不住輕笑,這輩子,怕還沒人能將他生吞活剮。
“那你以為如何?”裴元韶想聽聽他的看法,問道。
“山不來就我,那就想辦法讓山來就我。”許輕舒道,然後指了指山下駐紮著的官兵。
“他們是官府之人,山匪與他們向來勢不兩立,若是能借用郊南山的勢力將他們引走,不必等到你的人來便能安全下山。”
裴元韶聽他說得有理,四指摩挲著大拇指上銀白的扳指,道:“此法甚好,黑風,就交給你去辦了。”
黑風領命離去,寂靜的山林之中頓時隻剩下裴元韶與許輕舒二人。
“娘娘腔,你究竟是什麼人?怎懂得如此多的政治手腕?”裴元韶不禁好奇問道。
許輕舒討厭娘娘腔這三個字,盡管她實際上是個女子,極不耐煩的回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裴元韶笑了笑,許輕舒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覺得他大抵是笑了笑的,笑得魅惑而儒雅。
“是個有趣的人,待出去之後,本王破例收你在身邊做個謀士!”
“沒興趣!”許輕舒直接反駁,說得好聽點是謀士,說得難聽些,便是下人而已。
“說不定出去之後,你就不這麼想了。”裴元韶頗有自信,反正眼前這個人,他看中了,哪還會讓他飛出手心。
許輕舒百無聊賴的踢打著山上的碎石,裴元韶見他這般動作,心裏頭暗道,不是娘娘腔,就是太幼稚!
時而看向山下的目光,帶著濃濃地恨意,前世這個時候,她還沒有和趙銘揚相遇。也不知道到底從什麼時候,他醞釀了那麼一個驚天陰謀。仔細想了想,第一次見趙銘揚,是在老夫人壽宴之前。她出去為老夫人挑選壽禮,遇上流氓,趙銘揚恰好路過,救了她,後來壽宴之時,她被人瞧不起。趙銘揚盡力維護她。
如今她也去街上為老夫人挑選壽禮了,隻不過那一日,聽聞趙銘寧的事,將壽禮一事拋到一邊去了。
裴元韶見他不時的會將目光落到山下,帶著絲絲涼薄之意,猜測道:“你和山下人有仇?”
許輕舒沒有答話,反而看著他臉上的麵具,漫不經心地說:“麵具真是一個好東西。”
裴元韶摸了摸臉上的麵具,第一次聽有人說他的麵具是個好東西,卻是如此嘲諷的語氣。
“確實是個好東西,待出去之後,本王送你一個。”
他時刻都在想將她收在麾下,許輕舒卻是嗤之以鼻,她重生一次,有著自己的目的,自己的信仰,世間一切,再無法將她撼動。毫無異議,她根本不需要,不管他是什麼王爺,她都不需要。
裴元韶自覺無趣,許輕舒被他扯開思緒,沒有發覺,身旁一條毒蛇正向自己靠近。
“小心!”隻聽見有人喊了一句,下一瞬,許輕舒被人摟住肩膀,瘦小的身子被裴元韶輕輕帶飛。而他拔出身上的匕首,幹淨利落地將毒舌斬成兩段。
好險!
許輕舒對於這個愛擺架子,臭脾氣的王爺第一次有了好臉色,站定下來,許輕舒才發現他摟著自己的肩膀,兩個人的姿勢曖昧至極。她趕緊推開他,退開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