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之中,一男子坐得端正,臉上帶著一個黑暗幽森的麵具,若不是空氣中的血腥味騙不了人,定會讓人以為他是好端端地坐在那兒。
黑風單膝跪地,語氣十分尊重:“王爺,屬下在街上找了一個大夫,王爺讓他看看傷吧。”
被稱作王爺的人沒有動作,許輕舒卻能感覺到他臉上陰冷的表情:“黑風,你真是越來越膽大了,隨便抓一個人來就行嗎?”
說完冷冷地瞥了許輕舒一眼,好似在說,這一看就是庸醫。
他的眼睛幽暗深邃,夾雜著隱忍,定是受了極大的傷。黑風不起,懇求道:“方公子約莫是躲郡主去了,屬下暫時找不到人,主子的傷不可再耽擱。”
許輕舒醫術被質疑,心下更是升起一股強烈的欲望,她要給他治傷,便沒去追究這個男子的身份,直接走上前去,手指搭上他的脈搏。
黑風緊張地看著他,許輕舒從頭至尾麵色平緩,沒有露出一絲浮躁的氣息。
麵具男看著眼前為他把脈的男人,輕笑了一聲,語氣冷漠而疏離:“江湖騙子,不懂就別再這裏礙事。”
許輕舒回瞪了他一眼,開始認真的研究起來。
黑風在一邊抹了一把汗,若不是他家王爺身份特殊,哪裏會隨便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過來,還敢跟王爺杠上,幸好王爺沒有一掌拍死他,難道受了傷的王爺脾氣變得溫和了?
許輕舒哪裏有時間理會這男人身份秉性,當年拜入師門學醫之時,便立過誓,醫德不可少,也是師父見她身上仇恨太重,想要她修身養性,好在這麼些年,她也做到了一二。
男人確實受了很重的傷,脈象浮躁不穩,極其虛弱,如今這幅模樣,不過是外強中幹罷了。這男人毅力不錯,許輕舒也不禁誇讚了一句。
可是男人不是個聽話的主,死活不讓許輕舒看傷口:“大膽,誰準你碰本王的?!”
“市井小庸醫,黑風,還不將他扔出去?!”
……
許輕舒冷嗔了她一眼,王爺毛病多!要不是在師父麵前立過誓,見他死了她也不救!
許輕舒直接幹淨利落的拿針戳了麵具男的穴道,令他動彈不得,下一瞬,黑風已經拔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你對王爺做了什麼?”
許輕舒麵色未變,隻是眼神變得森冷,手中扒衣服的動作未停:“你要是想你家王爺早點死,我就不治了。”
黑風見他確實一直在給他家王爺治傷,隻好收了劍,還是威脅地說道:“王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誅你九族。”
男子身上的傷口很深,傷在心上一寸胸膛了,若是再精確一些,便直接刺入心髒了。而且劍上似乎還猝了毒,傷口已經開始黑化腐爛,是誰這麼狠?許輕舒也覺得觸目驚心,連黑風一個男子也別過頭去,不敢再去看一眼。這得多大的毅力,才能讓人看起來他是好端端地坐在這裏?
許輕舒準備的東西原本是要給趙銘寧用的,如今倒是便宜了這個半道王爺。她先是清理傷口,然後緩緩上藥,又是取了繃帶將傷口纏好,全程專注而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