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道：“當然。”
得到我的肯定，她十分高興，好一會才平複了麵上的表情，鄭重地對我行了一禮，道：“沅沅想請姑娘幫我贖身。”
啥？我沒聽錯吧？她既已知我是女的，還請我幫她贖身，難道她是一個斷袖？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冷汗唰唰唰地冒了出來。
蘇沅沅臉紅了紅，仍堅定地道：“請姑娘幫沅沅贖身。”
“那個，咳咳，”雖然蘇沅沅確實是絕色美人，可我也是女的……我喜歡男銀……我想了想道：“我看剛才競拍的人，也不乏出手大方肯為姑娘一擲千金的，其中有幾個我看得出來對姑娘也是真心。若是姑娘願意，他們隻怕求之不得吧？姑娘為何不選他們，卻偏偏選我呢？”
蘇沅沅怔了怔，道：“他們不過是看中我的姿色罷了，等過幾年，我年老色衰了，還不是棄我如敝履？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難道，因為她對男人絕望了，所以轉而喜歡女人了嗎？不得已，我隻得硬著頭皮道：“可是……我是女的……”
蘇沅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笑道：“對呀，就是因為你是女的，我才選你呀。”
我，我無語了。
蘇沅沅見我不說話，眼神暗了暗，道：“姑娘若是願意幫忙，贖身的錢我自己出就是。”
“倒不是錢的問題。隻是我是江湖中人，你以後跟著我，可能會很危險。”
蘇沅沅怔了怔，半晌，才一臉好笑地道：“我隻請姑娘幫我贖身，並沒有要跟著姑娘呀！”見我不解地望著她，笑著解釋道：“姑娘說的沒錯，想替我贖身的男人確實不少，有幾個確實也是真心對我，但他們家中大都已有妻兒，我去了也不過是做小，一言一行都要看別人臉色。不若自己生活逍遙自在。”
嫁人不如自己生活逍遙自在？這想法倒與我不謀而合，我大有知己之感。但還是疑惑地道：“那姑娘為何不自己贖身呢？”
“我隻怕翠娘不會輕易放我走。”蘇沅沅咬了咬嘴唇，一臉誠懇地看著我，“姑娘隻需幫我贖身，之後大家各走各的，我決不會給姑娘添麻煩。”
我明白過來，她所謂的請我幫她贖身，不過是怕老鴇不放人，拿我當幌子罷了。這固然讓我不爽，但是，對我來說，這不過是件小事，對她，也許是整個人生。
我答應了她。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翠娘？”我問。
“恐怕不行，”蘇沅沅想了想道：“賣身契上雖然隻寫了一千兩，但賣身契在她手上，多少還不是她說了算？我估摸著最少也要五千兩。沒有人會帶這麼多銀子在身上，現在去找她她隻怕會起疑。姑娘先回去，明天一早再來，這樣比較穩妥些。”
我點點頭，深以為然。
離開天香居時已近五更。
天空像潑墨一般，黑得沒有一顆星星。冷不丁傳來的夜鳥的叫聲，聽得人心慌。無端端打了個冷顫，我忽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連忙裹緊了衣服，快步向客棧走去。果然，剛轉了個彎，就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那叫聲十分淒厲，聽得人毛骨悚然。我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黑影從客棧東邊的一座院落中奔了出來，迅速向遠處掠去，隻片刻功夫，就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空氣中飄來一股極濃的血腥味，想是有人已經西去了。
我既然已不再是殺手，自然也就不算江湖中人了，江湖中事，不該再管。想著，便轉身回客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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