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羽思索許久,將老傭兵抽取的四張牌中的一張人牌,推回了牌堆裏,又輕輕劃出一張人牌,然後收回了手,“皮皮,拿錢!”
皮爾斯在原地久久不敢回應,不知過了多久,小胖子回了一句,“老大,我們錢都輸光了。”
“一群蠢貨,”淩羽憤憤的罵了句,然後在口袋裏尋摸了半天,從角落裏扣出了一枚銀幣,拍在桌子上,“就剩下就它了,來吧!”
老傭兵則微笑,“遊戲無大小,多少都可以。”
待到老傭兵重新打亂了一下牌的位置後,淩羽取出了兩張牌。
他掀開獸牌,上麵畫著一隻從空中劫掠而下的獅鷲,獸牌中排第三,似乎開局很不錯。
“呦,感覺這把我要輸了,”老傭兵笑道,“這位客人手氣不錯啊!”
淩羽卻沒有一絲放鬆,即便按照貴族玩法,“王”也是知道三張牌的,而此刻麵前的人,似乎並沒有半點緊張,看來一張獅鷲牌還不足以鎖定勝局,這讓他有些不安。
“該我嘍!”老傭兵很隨意的掀開了自己的獸牌,陽光下照耀在金色的鑲邊之上,畫麵中央是一頭鬣狗,獸牌第九。
看到這張牌,淩羽長舒了一口氣,而老傭兵則看不出表情,眼睛似乎在不停地轉動。
“看來我真的是要輸嘍,”老傭兵碰了碰嘴唇,然後抬起頭,“該你了!”
“不,”淩羽說,“我希望人牌你先開,畢竟最後一刻要留給我。”
“有這個規矩?”
“沒,這隻是算個請求。”
“哈哈,”老傭兵輕聲一笑,“你還是有顆躁動的心。”
“畢竟才二十五歲嘛,還不老,”淩羽回答。
“行,那就隨了你的意,”老傭兵沒再多講,也沒有猶豫,手指捏住牌腳,向上一拉,將紙牌翻了過來,那是一張牧師牌,人牌裏第三位。
“看來我還有機會啊,”老傭兵笑道,“本來還想準備通神牌呢,看來沒成功,可以告訴你,這三張牌都是我選的,你的那張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淩羽的心忽然撲通了一下,這種未知的東西是最可怕的了,他閉起眼睛,在腦海中把所有能夠大過鬣狗的牌都想了一遍,然後狠吸一口。
“吾神庇佑!”他喊出了玩這種遊戲最經典的台詞,然後一把掀開了手旁的人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上麵,燙金的鑲邊圍出一個長方形的區域,裏麵雕刻著一個絕美的女子,身穿灰袍,端坐在街角,長發飄飄,吟遊詩人,人牌第六位。
毫無疑問,他以微縮的優勢贏得了勝利。身後的人一下子跳了起來,像是在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神佑吾民,”老傭兵略顯無奈的說。
這也是句這遊戲常說的台詞,一般在是“王”輸得時候說的,因為“王”不可能說自己輸,隻能說“民”贏了,來借此委婉的表達自己輸了。
他從自己麵前的錢幣堆裏掏出一枚銀幣,扔了過來,比起他贏得,這隻是九牛一毛。
淩羽將那枚銀幣扔給了皮爾斯,然後按住了想要收牌走人的老傭兵。
“還要來嗎?”老傭兵抬頭問。
“不,不必了,”淩羽說,“但似乎你忘記了一個規矩。”
“什麼?”
“當遊戲結束時,最後一局贏的人,可以從牌裏挑選一張作為戰利品,這一點你應該還記得吧!”淩羽微笑著說。
這其實是個很坑人的規矩,傳說這條規矩是製造遊戲紙牌的人硬加上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多的賣出紙牌,畢竟少一張也就不能夠玩了。因為這很符合貴族的炫耀心理,所以一經提出就得到了諸多貴族的讚成,但平民中卻並未太多遵循這個規矩,畢竟一副牌的價格可不便宜。可這次不一樣了,他們就是按照貴族玩法來的,當然應該遵循貴族的規矩。
老傭兵臉色陰沉著,但幹這一行,講求一個信譽,如果他今天拒絕了,以後這裏就不會再歡迎他了。
“怎麼能忘呢,”老傭兵攤開了所有的牌,“請選一張吧!”
通常人們都會選擇獸牌或者人牌最大的那一張。但淩羽卻沒有猶豫,伸手就拿起了那張吟遊詩人牌,放在嘴邊輕輕親了口,喃喃道,“你是我的幸運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