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賣七天現在賣十四天?再過幾天就過年,誰買?或許十五能達到一個高峰,可是正月裏沒有集市,就算自己跑去擺攤,誰知道,誰來買?這些貨,要足足等一年,等到第二年年底才能賣出去,中間或許有婚禮用,可也不會賣出太多。
而這一年,這麼多易燃易爆的煙花爆竹存放在哪裏?
不能再進貨,需要給這兩個頭腦發熱的人澆一盆冷水。
安承澤掏出他萬能的“作業本”開始寫寫算算,很快他的動作吸引了兩人的注意,柳茹心情大好地掐掐兒子可愛的臉蛋,問道:“小澤在算什麼?”
“哦,我在算我們能賺多少錢。”安承澤將寫下的數字給柳茹看,“兩千塊七天淨賺六千,那六千二十一天就淨賺一萬八,一萬八六十三天淨賺五萬四一百八十九天淨賺十六萬二,加上原本的兩千、六千、一萬八、五萬字,7+21+63+189就是280天,十個月。媽,咱們繼續賣下去,十個月就可以賺二十四萬二!要是再用這二十四萬二繼續進貨賣……天啊,我算不出來!”
安承澤側仰著臉,一臉呆萌地望著柳茹,眼中寫滿了“我發了”,他搖晃著柳茹的胳膊說:“媽,咱們再去進貨吧!”
在“萬元戶”都是富豪的時代,二十多萬是個相當可怕的數字,同時也是相當不切實際的數字,就連滿眼星星掰手指頭數零的石毅都能冷靜下來告訴自己這不可能。賣煙花爆竹的小販多了,沒聽說誰成萬元戶的,依舊是過著風吹日曬苦哈哈的日子。安承澤這筆賬在數學上行得通,可在經濟學上,那就是異想天開。
柳茹呆了一下,腦中熱度漸漸褪去,理智回爐。伸手點點兒子可愛得不得了的小鼻子說:“傻孩子,賣炮仗也就年底這會兒有人買,平時誰沒事買這麼多東西放,真要是像你想的那樣,我們進了一屋子的炮仗卻賣不出去,那就賠慘了。三千已經很多了,足夠媽媽把債還清,借給舅舅,還能過個好年,就這樣都還有剩,我們要知足。”
“嗯嗯。”石毅附和點頭,仗著身高俯視安承澤,一臉“你太天真”的樣子。
安承澤咬咬牙,不與這小屁孩一般計較,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將頭埋進柳茹懷中:“哦,那我們就不進貨了,好好過年吧。”
他仰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柳茹:“我們有錢了,媽不用每天那麼晚回來了吧?我一個人在家好沒意思。”
柳茹心中頓時湧出一股暖意,“我兒子怎麼辣麼可愛”的念頭讓她真是巴不得一把抱住兒子用力親。
可惜石毅這個“第三者”破壞了母子間的情誼,他跳到安承澤旁邊,拍拍小蘿卜丁的肩膀說:“沒意思找我呀,哥領你出去玩,嘿嘿。”
柳茹瞧石毅真是越瞧越可愛,加上兒子不斷賣萌,終於忍不住伸出怪阿姨之爪,揉了揉石毅毛絨絨的腦袋。石毅的頭發和他本人的倔脾氣一樣,很硬。不過由於他剪得很短,紮在手心裏癢癢的,一直癢到人心底。
石老大有記憶一來第一被年輕女性這麼溫柔對待,柳茹身上好像帶著一股陽光的味道,讓他忍不住親近。這使他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率先動起來,腦袋不由自主地在柳茹掌心中討好地蹭了蹭!
蹭完後三人都被雷劈了一般,石毅想的是“完了老子的形象”,柳茹則是“這混小子怎麼能比我兒子萌,這不科學”,安承澤則是“嗬嗬,原來石毅小時候這麼不要臉,默默記在小賬本上,長大了炫黑曆史”。
要知道前生的石毅自從毀容後,性格不再像現在這麼跳脫,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那個年代整容技術不像現在這麼發達,在國內根本沒希望,讓石毅錯過了考軍校的最佳年紀,當了兵也因為一張臉處處碰壁。等二十一世紀後整容技術發展起來時,他卻已經超過二十五歲,錯過年紀,難以在軍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