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這一席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住了,楊泓卻依舊大醉著喝酒,彷佛沒聽到她的話,反而是一把拉著她,猛地灌了一口酒進去,醉意朦朧道:“來了就喝酒,然後再話,這是今晚的規矩,不醉不歸!”
碧螺明顯沒料到楊泓會來這麼一手,望著他的醉態,破涕而笑,也不推測嘴邊那被楊泓觸碰過的酒碗,喝了起來。
“這就對了,什麼事情得喝醉了,才能繼續下去!”楊泓咧嘴一笑,又倒了一碗酒,此時除了他以外,幾乎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他們,搞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氣氛下,楊泓是裝醉,還是真的醉了。
一口酒再次入腹,楊泓臉上的笑意,忽然慢慢收斂起來,望著碧螺以及身後一幹女子,輕歎口氣道:“誰能選擇自己的出生,誰又能把握自己的命運,高高在上的仙不能,低賤如螻蟻的我們,也不能!”
“我們在命運的眼中,隻是一隻螻蟻,你,我,他,或者是皇室的血羅睺,埋骨之海的黃泉帝君,飛入仙界的洪荒仙人!都不能!”楊泓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轉化成一絲凝重,甚至帶著一絲苦澀,指著碧螺,自己,以及這一千餘人。
“因為這就是命運,一個人的命運,自從出生,或許就已經注定了!”楊泓望著虛空,茫茫黑夜之下,給人一種無力的壓迫感,他忽然一腳跺地,拉著碧螺登空而站。
“看看這片地,看看這萬物生靈,其實隻是命運之下的一群螻蟻!你明白嗎,我從未覺得你們與我會有貴賤高低之分,甚至哪怕高高在上的仙人,也不比我們高貴!”楊泓嘴角咧出一絲蔑笑,純粹的輕蔑。
一千餘人愣愣的盯著空中兩人,楊泓的話,雖不洪亮,卻讓每個人都停在耳中。
命運,不錯就是命運,有人人命定,無論你怎麼走,怎麼做,其實自身的命運早已為你注定,你將會按照事先規劃好的軌跡去施行,去活著,你所認為的自由,思想,在命運之下,就像是一場玩笑。
“可是....!”楊泓的目光陡然一凝,一種不屈服於萬物的氣勢,勃勃的萌起來,緩緩的轉過身,盯著所有人道:“我不甘於命運,不願受到擺布,不想整個人生,按照一種事先刻畫好的軌跡展!”
“人既然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就不該受製於命運擺布,碧螺,還有諸位姐妹,我楊泓從未輕看過任何人,或許之前是出於憐憫,是因為虞婉兒與我的合作,可是從現在開始,你們在我心中,都是相同的,與楚人王,沈煥,是同等的地位!”
楊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這種話,隻是他恍然覺得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覺,似乎是壓抑的太久,隻見他緩緩降落下來,抓起一壇子酒仰頭灌下,他的臉龐再次湧上一片紅潮,環顧一圈望著所有人笑了起來。
“我命由我不由,這句話或許在場所有人都聽到過,可是亙古初開,又有誰真正做到過身不己,意誌隨心?”楊泓笑著,其實直到今晚喝醉的時候,他才徹底明白所謂的跳出來,究竟是什麼意思,究竟是跳出哪裏。
不是跳出看一切事態的展,以別樣的方式,對看待萬物,也不是跳出固有的思維,以另一種姿態,服飾凡塵,這個跳出來,是跳出命運,跳出所謂的命有定。
“別人以為你們低賤,可我卻認為你們都是偉大的,因為你們不甘心屈服於命運,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楊泓指著一眾女子身後,嬉笑玩樂的孩童道:“你們不想讓他們臣服於命運的擺布,走上與自己相同的道路,卻自己甘心承受!”
敢於反抗命運的人,才是最偉大的存在,楊泓望著這群女人,心底蓬了一股豪氣,她們雖然是人盡可夫的經樓女子,可她們的豪情,絲毫不下於一個大男人,甚至有許許多多的所謂強者,都無法比擬她們一絲。
楊泓的話,無疑是中了這些女人壓抑在心底許久的委屈,一個個眼眶中轉著眼淚,低低的抽噎起來,這並非是傷心難過,悲憫自身的不幸,而是到今日,終於有人明白了她們一直以來的苦衷。
為了這些孩子,這群柔弱的女人受盡了無數的**,卻每還要喜笑顏開的討好那些客人,每夜裏也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可是除了她們自己,誰都不會知道她們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讓自己活在紙醉金迷中,而是為了那一個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