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旦萌生出來,就一不可收拾,連之前楊泓脅迫她,逼她探路,還言辭狠辣的喝斥,在這一刻統統被她拋之腦後,成為一種似是女孩般對強大的仰慕。
楊泓硬抗罰之劫時,那不畏威,脊骨挺直的模樣,再次在她的腦海裏,不停的回放起來,這一連串的鏡像,少年身影,最終在她羞赫的心裏,留下難以磨滅的影子。
“這或許才是男人!”納蘭含玉熒光流轉著眼眸,陡然從腦海裏閃現出這個念頭,隨即她連忙捂住嘴巴,臉色更加紅潤。
“咳咳!”楊泓尷尬的咳了一聲,臉色一正,想要掃除自己腦袋裏那種亂七八糟的念頭,然而張了張嘴,卻實在不知如何起。
此刻他也似乎忘記了,眼前的這個少女,是他掌控的一枚旗子,處於這種生死難料的境地下,以他的性格,應該立刻暴起,言辭狠辣的逼迫她,為自己探路。
然而有時候一些轉變往往隻是那麼短暫的一會兒。
楊泓之前所謂的霸道殘忍,血腥冷酷,殺人如麻,在這一刻略顯旖旎的情境下,統統失去了應有的效果,似乎這個名叫納蘭含玉的少女,在她眼裏陡然生了轉變,讓他難以下手去威脅,逼迫,甚至是哪怕一聲嗬斥。
這種感覺像是他對待雪時,那種想要不顧一切的守護,哪怕舉世為敵,步履維艱,都在所不惜,隻是這兩者之間,又是有那麼一點不同,具體不同在哪裏,楊泓根本不知道。
“我們這是在哪裏?”納蘭含玉羞赫的站了起來,再次反轉手掌,取出一張麵紗戴上,對楊泓低聲道。
楊泓深深吸了口氣,卻是不敢直麵納蘭含玉,打量著四周,皺著眉頭冷漠道:“應該是之前在甬道裏,激了陣法,將我們拉扯到底下!”
“哦!”納蘭含玉應了一聲,卻又沉默下來,隻是堂堂一大宗主的女兒,此刻卻是像是一個農家姑娘,手足無措的揪著衣角,繞著手指頭,不停的轉動。
“咳咳,你之前做的很好,能夠在我陷入危機時,還不忘將我拉扯回去,雖然這明顯是愚蠢的行徑,不過總算是讓我看到了你的衷心,現在你跟在我的後麵,尋找出路!”楊泓眉頭一挑,隨即淡淡的了一句,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卻立刻驟然凝聚成一點。
楊泓掃視周圍,現此地赫然是一塊無比寬闊的溶洞地底,霧氣彌漫,一塊塊不知多少年生成的石乳,滴滴答答的躺著白色的液體,楊泓的目光,卻是聚焦在極遠處的溶洞牆壁上。
那裏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多具屍體,支離破碎,而在屍體旁邊,一座座高達十丈的石頭雕塑,擺著各種各樣的形態。
這些石雕形態不一,有修羅,有羅刹,有厲鬼,楊泓腳步一抬,就是十數丈,幾息的功夫,就走到近前,他的呼吸再次一緊,猛地抬起頭來,赫然是一座猶如鐵鑄的蠻獸,張牙舞爪,栩栩如生,足足有數十丈高。
下一刻他忽然瘋狂的轉過身,對著漸漸走來的納蘭含玉,大叫道:“白癡,誰讓你過來的,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