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青光閃爍,萬獸劇烈低吼,巨蟒斷肢,竟變成一個絕色美婦,拖著僅餘的上半身,搖搖晃晃,飛向青年,抱起那個嬰兒,跪在半空中,仰長慟。
神駿青年負手而立,聳立崖頂,長風吹舞,金袍獵獵,眼望巨蟒化身婦人,毫無所動,他身後的五頭蛟龍,不知何時,已經化成五名麵容恭敬,氣息龐大的強橫人物,站在他身後,對著絕美婦人,眼中隱約露出一絲不忍。
這時候,絕色美婦抱著嬰兒,與中年書生,似乎生了爭執,最後,中年書生一臉慘然,與她一同跪向神駿青年,苦苦哀求,但神駿青年隻是搖了搖頭,再次揮舞七寶妙樹,一道玉光衝出,竟是要擊殺美婦懷中的嬰兒。
美婦大驚,神情絕望,連忙將嬰兒交給中年書生,不顧書生勸阻,拖著半截身體,遙遙衝向玉光,竟是要以身相撞。
神駿青年偉力滔,一道玉光,貫穿萬物,本是要擊殺嬰兒,卻不料絕色美婦挺身擋在前麵,不由歎了口氣,七寶妙樹揮舞,將玉光打散,之後目光緊盯著絕美婦人,神情終於有了波動。
絕色美婦死裏逃生,再次跪在地上,不停叩拜,死死哀求,最終,神駿青年心軟,兩者似乎是達成一個協議,絕美婦人束手而立,七寶妙樹,化成一方囚籠,將絕美婦人的兩截身體,攝到一起,鎮壓在崖底。
至此,空中畫卷,到了結尾,銀光閃爍,下一刻,便完全消失。
楊泓仰望著半空,久久不語,他已然明白,這幅畫卷中,描述著是一段人獸之戀,中年書生與那頭巨蟒所化的絕美婦人,產生畸戀,而使得神駿青年出手鎮壓。
絕美婦人與神駿青年,似乎有莫大關係,楊泓猜測,神駿青年大抵就是闕真人,絕美婦人的長輩,甚至有可能是她的父親,而那個嬰兒,毫無疑問,是這段畸戀中,中年書生與絕美婦人所生。
最終,神駿青年,並未將兩人斬殺,隻是仰頭長歎,將絕美婦人,鎮壓在懸崖底下。
“畫卷中,那個崖底,莫非就是落神澗?”此時景象消失,玉璧也恢複過來,變成冷硬岩石,楊泓低頭沉默,一遍遍回憶著畫卷中的景象,忽然生出這個念頭。
“如果真是這裏,那麼落神澗下,鎮壓著一頭巨蟒?無上存在。”楊泓隻覺得匪夷所思。
通巨蟒,身軀長達數百丈,盤旋空,遮蓋雲霧,豈是弱之流,要知道,神駿青年頭頂,那五條獨角蛟龍,也不過百丈,能夠吞吐風火雷電,凶威滔,長達數百丈的巨蟒,更是不能夠以常理判斷。
絕大多數蠻獸,身軀越龐大,實力就越高,隻有極其少數,實力與身軀,不成正比。
不過很顯然,那頭巨蟒不再此列。
“通巨蟒,雖然厲害,能夠化成人形,至少是生死境界的修士可以相比,但闕真人,更加深不可測,輕描淡寫,就將通巨蟒,斷成兩截,最終鎮壓,這該是什麼樣的修為?”楊泓倒吸著冷氣,心神蕩漾。
楊泓自認見識已是非凡,在閻老苦口婆心,長時間灌輸下,眼光開闊,對修士的境界劃分,有著極大的認知,尤其是他的師尊,亙古魔,更是偉大存在,光是一個眼瞳,就穿透時光,來回各個時空,可眼前的闕真人,依舊讓他心驚。
“看闕真人的手段,恐怕至少是生死境,歸真巔峰的存在,甚至有可能,已經踏入玄黃大秘境,脫這個世界的老古董了!”楊泓深吐了口氣,隨即盤膝而坐,靜心凝神。
這一幅畫卷,記述一段人獸絕戀,讓楊泓的視野,再次開闊許多。
無論是闕真人,那般無上偉力,彈指間,威懾萬獸,雄霸下,還是那一場絕戀,動人心神,讓他見識增長之餘,同時也心生搖曳,精神都有些不穩,隻有連忙穩固。
到如今,楊泓已經突破氣海,成就護體之身,不過在那等強大存在麵前,卻依舊一隻螻蟻,視野開闊雖好,但也不可好高騖遠,切勿貪圖迅。
修煉是一種苦磨,需要一步一個腳印,才能鑄就真正的強者之路。
足足打坐三個時辰,楊泓才心如磐石,平靜無波,睜開眼,已是清晨,經過昨夜一番奇遇,楊泓心神凝練,目光堅毅,一掃之前的絕望頹廢,與那場絕戀中的一人一莽相比,他眼前這座山崖,已不再高不可攀。
楊泓取出食物,果腹解渴,再次仰望絕頂,蹬地一躍,重新攀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