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被軟禁一輩子,可命到底是保住了!
鄒姨娘隻衝著他磕頭,嘴裏喃喃道:“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沈易北也不理會她,抬腳就走了出去,謝橘年忙跟了出去,台階之下沈易北的背影看起來極為寂寥,還帶著幾分頹然,這個男人心裏頭藏了太多的事,身上背負的也太多了。
謝橘年心下一軟,隻道:“侯爺要走嗎?我要小廚房準備了飯菜,侯爺不妨吃了再走!
沈易北是半點胃口都沒有,可看著她那張明豔的小臉,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飯菜擺在了偏廳,菜品並不多,有一道牛肉鍋子,煮的沸騰的湯汁帶著豔紅色,看起來極有食欲的樣子。
謝橘年給他夾了一筷子牛肉,笑著道:“天氣冷了,燉鍋子吃最暖和了,這牛肉是之前用上等的綠眉茶燉過了,一口咬住嘴裏滿是茶香,茶香之中還帶著番茄的酸味兒,裏頭更是丟了兩個土豆下去,土豆燉爛了,就連湯汁都是軟軟糯糯的,我記得我小時候每次用這個湯汁拌飯一口氣能吃下兩大碗飯了。”
說著,她又指了指桌上的那道看起來不大出挑的豆腐,“侯爺別看這豆腐看起來其貌不揚,實際上可好吃了,豆腐裏頭加了牛乳的,可鮮嫩了,燒豆腐時候用的湯汁更是用的撇了油的老母雞湯,一口下去滿是鮮美!”
看她像是獻寶似的,沈易北忍不住笑著道:“放心,我沒事兒的!”
說著,他更是將碟子裏的牛肉喂到了嘴裏,直說好吃,末了,更道:“被枕邊人算計心裏雖難受,可我沒有你想象中那樣脆弱不堪!更何況,這種事兒我早就想到了,隻是沒想到她們出手竟那樣狠,連半點情麵都不留……”
謝橘年默默吃了兩塊牛肉,才道:“但是侯爺卻是心軟了……”
“你是說我對鄒姨娘心軟了嗎?”沈易北苦笑。
“對啊,一日夫妻百日恩要,侯爺親手說殺了鄒姨娘,隻怕侯爺做不到,可按照府中的規矩是該被打二十個板子直接丟出去的,鄒姨娘從小在三皇子府長大,如今是侯爺的人了,被丟出府了,斷然沒有回三皇子府的道理,怕是侯爺知道,鄒姨娘若是離開了長寧侯府就沒活路了吧?”謝橘年隻覺得沈易北這人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一顆心比誰都軟。
沈易北笑道:“其實方才鄒姨娘說的也沒錯,這內院中女人的日子向來都很難,不受寵姨娘的日子就更難了,她又才沒了孩子……更何況這件事她並不是主謀,要她背負這個罪責,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隻怕也不會甘心的,我要讓她留在府中,等著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活著豈不是並不算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特別是守著那一方小小的院子,就算是平安無事活一輩子又有什麼意思了?”
“更何況,就算是真的將她趕出去,她能去哪兒了?別說是趕出去了,就算是留在長寧侯府之中,她都不一定安全了!”
“這件事我想的很明白,芙蕖……我多少是有些印象的,她雖是三皇子的人,可三皇子也是有分寸的,斷然不會送一個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到我身邊,更何況芙蕖也不過是個弱女子,如何能夠將那兩個女子推到湖中?”
“這長寧侯府之中到處都要丫鬟婆子巡邏,一個弱女子想要將另外一個女子推下湖,本就很難,那女子難不成還不會叫喊?旁人又怎麼會聽不見了?”
“所以說這件事情定有隱情,可如今查不出什麼來,隻一味拖下去,隻會鬧得人心惶惶,不如先結了案子,我會再順藤摸瓜查下去,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謝橘年道:“暫且不論這件事會不會查到夫人身上,就說鄒姨娘這邊,侯爺打算對老祖宗和夫人那邊如何交代?這規矩是老祖宗當年定下來的,如今您留下了鄒姨娘一條性命,就算老祖宗心裏同意,可麵上也會難堪,更何況……”
說著,她頓了頓,“依照者夫人賢良淑德在外的名聲,要是沒那一巴掌,說不準夫人還會主動說讓您留鄒姨娘一條命,可是鄒姨娘當眾打了夫人一巴掌,就算是再有涵養,再有氣度的人隻怕也咽不下這口氣了。”
“說不準夫人還會暗中動手腳了,畢竟鄒姨娘留一日,這夫人就寢食難安一日!”
沈易北隻道:“所以說我才讓人將鄒姨娘院子的大門封起來,裏頭隻留一個貼身伺候的人,別的人誰也不能進去,每日的飯菜也是由專人送進去,若是誰敢在其中動手腳也是能查到人的,就算是誰有天大的膽子,如何敢動手腳?”
謝橘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就算是麵對著滿桌子的佳肴,可沈易北吃了幾筷子便覺得沒了胃口,“你說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麼會變了?原來她多好啊,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可入金了?說起謊話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猶豫的就將鄒姨娘給推出去了……”
一說起這件事,他更是覺得滿心煩悶,隻道:“玳瑁,拿酒來!”
玳瑁應了一聲慌忙下去了。
謝橘年吃的是不亦樂乎,那春/藥還是極耗體力的,“這人啊都是會變的,不過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變了這麼多,怕是不大可能,隻能說明一點,說明夫人天性就是如此!”
“她不是這樣的人……”沈易北的話在謝橘年亮閃閃的眼神跟前顯得那麼慘白無助,最後隻道:“可一個人能夠偽裝這麼些年,也實在是不容易,罷了罷了,不說了,喝酒!”
因為玳瑁拿出來的是謝橘年自己釀的酸梅酒,喝下去的時候就像是酸梅汁似的,可喝著喝著,兩人喝了一壇子,這酒勁兒也就上頭了。
謝橘年隻覺得自己喝的暈暈乎乎,甚至還做了個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