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問題,謝橘年還好好思量了一陣。
不過更引她深思的問題來了,顧玉來找她了,但顧玉並沒有見她,隻是將一個裝著各式各樣寶貝的紅木箱子交給了管事,說要管事交給她的。
等著這紅木箱子抬到芙蓉園的時候,謝橘年正在喝烏雞湯,箱子一打開,差點就被嗆著了。
玳瑁和合歡站在一旁,這些好東西別說是見過了,她們是連聽都沒聽過。
還是珍珠在一旁指著裏頭的東西道:“這是青白釉梅瓶兩對,我在老祖宗屋子裏見過,可這瓶子上麵還燒了金絲,想必比老祖宗那兒的更閨中;這是金鳳展翅燭台,這上麵鑲的是孔雀綠寶石,燭台托兒的紋路看起來也很精細;這是靶鏡,這是白玉碗……”
她越說越覺得這些東西太貴重了些,可看到紅木箱子最下麵卻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金絲楠木盒子,盒子上的花紋極講究。
她一打開,卻發現這盒子裏頭一分為二,一邊是紅色、藍色的寶石,顆顆都有這小拇指甲蓋大小;至於另一邊,則裝著大拇指指甲般大小的黃色、粉色珍珠,顆顆晶瑩剔透,成色極好,就這一盒子,隻怕就價值連城了。
別說是珍珠了,就連謝橘年都嚇到了,“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就算是顧玉和沈易北關係好,可他要送東西也該送到沈易北那兒去,怎麼送到我這兒來了?是不是有人弄錯了?”
就算是已經到了深秋,此時的珍珠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來了,“弄錯倒是不至於,方才管事來找我,直說顧世子說了,這些東西是給你當嫁妝的。”
“當時管事也覺得納悶,多問了兩句,顧世子派來的人直說他和侯爺交好,之前又吃過你做的飯菜,以後免不得有接觸的時候,這些小玩意就當做是給你添妝的……可這些東西哪裏是小玩意啊?”
謝橘年不知道顧玉是什麼意思,隻正色道:“將這些東西退到興國公府去吧,無功不受祿,我和他也沒什麼交情,再者說,這東西實在太貴重了……”
珍珠也極為讚同將東西送到興國公府去。
可顧玉是派人捎過來一句話,“若是二姑娘不想要這些東西,丟了這些東西,我顧玉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謝橘年隻好將這些東西收下了。
玳瑁喜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姑娘,您說這些東西得值多少錢啊?奴婢看,起碼要值大幾百兩銀子了!”
她是窮慣了的,在她看來,這幾百兩銀子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謝橘年一伸手抓起幾顆珍珠來,隻道:“光是這些珍珠隻怕就值好幾千兩銀子了,合歡,你先將東西收起來,等著找到合適的機會了,我再將這東西還給顧玉。”
合歡也愣住了,“姑娘要將這些東西還回去?”
“當然要還回去!”說實在的,謝橘年一想到要將到手的好東西再還回去,心裏也有些不舍的,隻是不是她的東西,就算是再好,她也不要,“這平白無故的哪裏能收別的東西?就算是興國公府再有錢,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她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謝橘年雖不用忙什麼,可每天還是忙著選衣裳之類的瑣碎小事,小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謝橘年上了長寧侯府派來的花轎,隻覺得似夢似幻,好像一切像是在做夢似的。
她甚至能感覺在心底某塊地方一軟,好像有點高興的感覺……這是謝橘年小姑娘又出來搗亂了!
謝橘年深吸一口氣,這才重回鎮定。
剛才在上花轎之前,她將珍珠塞給她的一萬兩銀子的銀票子給了珍珠身邊的打印哈安,直說要那個丫鬟交到珍珠手上去……她喜歡銀子不假,可看著珍珠送自己上花轎時淚水漣漣的樣子,隻覺得要她將她的私房銀子拿出來給珍珠她都願意。
有的時候血緣親情這種東西真的是沒辦法言說的,珍珠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珍珠對她好,她也會對珍珠好。
特別是看著自己身上這件藕荷色的“嫁衣”,謝橘年更是五味雜陳,這衣裳是珍珠親手繡的!
轎子外頭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謝橘年隻覺得這沈易北也沒那麼冷血,好歹能給自己的禮遇都給了,不過想著自己千方百計才從長寧侯府出來,如今又要回到長寧侯府去了,一時半會還得老老實實呆在長寧侯府,心裏就有些難受了……
不過沈易北在迎她進門這件事上還真的沒委屈她,別的不說,這京城之中哪家那戶抬姨娘可沒有宴客的規矩,就是一頂青頂小轎從側門塞進來。
但是今兒顧玉和周六幾個都過來了長寧侯府,其中最為高興的就是周六了,端著酒杯手揮舞的,“……真是巧了,之前咱們還說不知道這東陽伯府的二姑娘會嫁到誰家去,若是嫁到和咱們不熟悉的人家,以後想要吃她做的好吃的隻怕都沒機會了。”
“如今可好了,他成了北哥身邊的姨娘,這北哥叫她往東,她不敢往西,北叫她坐著,她不敢站著!”
姨娘是個什麼東西,在坐的人心裏都清楚審議,這東陽伯府二姑娘雖身份尊貴,可嫁了人,那也隻能是個姨娘了,當著沈易北的麵,隻能自居“奴婢”!
沈易北今天穿著一件暗墨色的直裰,那腰間掛著的腰帶上還是攙著紅絲線繡的,到底還是費了點心思,“她可不是一般的姨娘!”
可不是嘛,要真的是換成了一般的姨娘,哪裏敢提這麼多要求?
顧玉也一個白眼掃了過去,“你怎麼說的話?”
說實話,原本他今天是不打算來長寧侯府的,可思來想去,前段時間他和沈易北已經說好了,那場酒以後,他再也不計較這件事,彼此還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