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橘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易北不悅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剛好對上她那雙鄭重的眸子,“雲瑤是個很好的人,當初我娶她的時候就曾說過,此生此世心裏隻有她一個人,就算是這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事,可當初的諾言也是奏效的!”
“侯爺,這話實在太肉麻了,不像是你平日裏會說出來的話!”一陣風吹來,謝橘年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沈易北索性坐了下來,低聲道:“我和雲瑤從小就認識,那個時候父親還在世,長寧侯府卻早已不如當初了,那個時候宋閣老就已經師從前朝首輔,宋閣老以後入閣那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雲瑤一直都極受人追捧,可她卻對我很好,那種好不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就像是掏心掏肺、舍得將一切都捧給我似的!”
“那個時候我年紀小,不懂的這些事情,可女兒家向來早熟,雲瑤因為這件事不知道被旁人恥笑過多少次,那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直說要雲瑤離我遠一些,可誰知道……她卻說她喜歡我,喜歡了我很多很多年,當時我就傻了。”
“說實話,我雖是長寧侯府的侯爺,可從小父親就沒了,老夫人一直掌管著府中的庶務,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我,老祖宗雖疼我,可更多的時間卻在替去世的祖父和父親念經,雲瑤就這樣闖入到我的心裏頭去了……”
“過了幾年,宋閣老入了閣,前去宋家提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雲瑤卻說非我不嫁,當時宋夫人可是打算將雲瑤嫁給如今的四皇子的,你說叫我如何能夠不對雲瑤好?她一心一意對我,若我三心二意,豈不是就成了陳世美了?如何對得起她?”
四皇子乃是慧貴妃的長子,因為皇上偏愛慧貴妃,不少人都說這四皇子就是以後的太子,那宋雲瑤豈不是錯失了後位?
謝橘年隻覺得心猛地抽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怕是謝橘年小姑娘在難受吧,可她還是道:“可見夫人是真的很喜歡你了。”
她倒是有些後悔將沈易北牽扯進來了,你說這男主和女主好端端的在一起,關她什麼事兒?
女主好不好和她又有什麼關係?隻要男主覺得女主好,兩人安安分分大結局不就好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估計那‘女鬼’今天晚上是不會來了……”
“噓!”沈易北手指放在唇間,低聲道:“有人來了!”
謝橘年側過身子,趴在房頂果然見著一個身穿白衣、頭發老長的女子一躍而上,看著像是有些功夫,一上了房頂,她就開始扯著袖子嚶嚶哭了起來。
還真是敬業了!
謝橘年貓著腰,喊了她一聲,“到底是何方神聖?還不快報上名來?”
那“女鬼”扭頭看了她一眼,壓根就沒將她放在心上,又繼續扯著袖子嚶嚶哭了起來。
謝橘年有些不耐煩道:“我是謝橘年,你是誰?我都告訴你我是誰了,你還這樣哭哭啼啼的有意思嗎?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背後的主子就是為了要你嚇唬嚇唬我,如今你連我都嚇唬不了,就算是將嗓子哭啞了也沒用啊!”
那“女鬼”的哭聲果然是頓了頓,“你是謝橘年,我……我找的就是你,我要了你的命……”
謝橘年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你都已經被我看穿了,怎麼還想裝鬼要了我的命?我可告訴你,這兒是長寧侯府,要是我死了,這長寧侯府可是要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的,你覺得你還能獨善其身?”
那“女鬼”頓時就愣住了。
她當然不會是鬼,她是個人,不過是因為身上有幾分拳腳功夫,所以這才被長寧侯夫人宋雲瑤給找到了,特別是當她聽說不過是扯上幾嗓子哭上幾天,就能得五十兩銀子,她哪裏有不答應的?
如今這鏢局裏的生意不好做,一家老小還指望著她了……所以就算是她昨晚上被人抓到了,可今晚上還是不敢耽誤!
謝橘年又道:“說吧,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女鬼”不敢說話,知畫隻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說是等著事成之後再將那剩下的三十兩銀子補給她,她娘還等著那銀子去抓藥了……
謝橘年搖搖頭道:“算了,你不說也成,我總會有辦法要你開口的……”她已經看見杜秋娘身後的沈易北了。
等著“女鬼”發現身後有動靜之後,不過幾招,她就已經被沈易北給製挾了。
沈易北早有準備,直接拿了繩子將“女鬼”捆了起來,這才上去接了謝橘年下了屋頂。
謝橘年看在被捆在樹上的“女鬼”,還忍不住去撩了撩她的頭發,發現她長得眉清目秀,年紀也不大,忍不住道:“你說你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就想著做這樣的事情了?你也是膽子大,大晚上的敢跑到苜園來,換成了別人,可沒這個膽子,還真是要錢不要命了,萬一被人當成賊了,那可是要被送到官府去的……”
“女鬼”還是沒有說話。
還是沈易北打了個哈欠道;“你先回去吧,時候不早了,等明天早上起來再好好審問她!”
謝橘年也早就困了,如此黑甜一睡,到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問了合歡才知道,昨晚上的“女鬼”已經被送到寧壽堂去了。
等著謝橘年慌忙趕到寧壽堂的時候,剛進了院子,就聽到老祖宗的聲音,“……是誰在背後搗鬼?莫要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轍了,若是你再不開口說話,我就差人將你送到官府裏去,進了官府,再想出來那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