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沈易北隻覺得哭笑不得,“您都想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會心疼橘年……”
老祖宗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男兒家的就要敢作敢當,這也是當初我為何執意要將橘年抬為姨娘,可你不願意,橘年也不願意,這件事也就算了,如今橘年這樣的身份,斷然沒有給你當姨娘的可能了……”
沈易北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隻道:“是啊,老祖宗,人家現在都是東陽伯府的二姑娘了,以後可是要嫁入高門給人家當嫡妻的,您別打不該有的心思了!”
“嫁入高門當嫡妻?說起來簡單!這橘年在咱們家當丫鬟的事情瞞不住,我也從來沒打算瞞著,你覺得你和她之間的事情能夠瞞得住?任憑她身份多高貴,可就憑著這一點,但凡是有點名望的人家都不願意娶她為妻,你知不知道?”老祖宗說起這件事來也是生氣得很,“叫我說,當初我就該將橘年抬給你做姨娘,如今橘年有這樣的身份,怎麼說也該抬為平妻了,以後也比她任由著旁人挑三揀四的好!”
世家大族之中平妻雖很好,但也不是沒有的!
這些事兒,沈易北還真的不大清楚,“您的意思是,因為那件事……橘年以後怕是不好嫁?”
可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是啊,世人最講究禮法了,謝橘年已經不是清白的身子了!
因為滿心是對謝橘年的愧疚,沈易北幾乎是一夜都沒有睡好,就連第二天進了宮與顧玉、周六等人碰頭的時候,還是一副怏怏的樣子!
周六和顧玉卻是精神抖擻,守在了延禧宮旁的一棵香樟樹後麵——這兒是謝橘年進入延禧宮的必經之路,周六更是忍不住砸吧著嘴道:“……若是她待會兒能夠在慧貴妃娘娘跟前露一手就好了,說不準慧貴妃娘娘會想著我在宮裏頭,也差人喊我過去嚐一嚐了!”
顧玉一拍他的頭道:“怎麼可能,你將人家東陽伯府二姑娘當成了宮女還是當成了廚娘?人家今兒是慧貴妃娘娘的客人!”
因為昨兒聽了祖父講述了東陽伯府的種種,他隻覺得這位東陽伯府二姑娘也是挺可憐的,本來是金枝玉葉,可偏偏被當成了丫鬟活了十多年,好不容易身份恢複了,爹娘祖母都沒了!
顧玉他們幾個翹首期盼,終於見著一抹胭脂色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其實謝橘年一直不大喜歡這種大紅大綠的顏色,覺著俗氣,可架不住慧貴妃喜歡啊!
慧貴妃總是巴不得身邊的宮女內侍一個個都喜氣洋洋的——好在她看過那狗血的宅鬥小說,對裏麵的人物有著初步的了解,這也算是得天獨厚的優點吧!
她走的昂首挺胸,以至於香樟樹後頭躲了幾個人都不知道。
倒是她走進了延禧宮之後,顧玉他們三個人卻是半天沒緩過神來,方才的姑娘顏色極好,偏偏不顯得妖嬈卻彰顯出幾分明媚大氣來,就好像是山間的泉水一般澈亮,又好像是初升的朝陽似的……
周六見過的美人兒最多,如今他最先反應過來了,“這人,就是東陽伯府的二姑娘啊?”
沈易北臉色沉了沉,這一個個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怎麼見到謝橘年都這般了?
他點了點頭。
周六隻道:“長得可真好看啊,小爺我長到這麼大很少看到這麼好看的姑娘了。”
可末了,他又忙添了一句,“可還是沒有莫愁長得好看!”
顧玉忍不住嗤笑一聲,“莫愁?也就你們喜歡那種小家碧玉的顏色了,說話做事兒都是一副小家子氣,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我倒是覺得那東陽伯府二姑娘比莫愁生的好看多了,這樣的美人兒便是在宮裏頭都難得看見!”
說著,他更是撞了撞沈易北,“那串串真的是她想出來的?”
沈易北道:“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不成?我們府上除了他,隻怕也沒誰會動那樣的腦筋了,她尋常想的做的和一般人不一樣……”
顧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的謝橘年已經步入偏殿之中,大大方方上前給慧貴妃請安,一說話便露齒一笑,看的慧貴妃頗為滿意。
慧貴妃如今雖已年過三十,可臉上卻是半點歲月的痕跡都看不出來,反倒是在她身上更是增添了幾分女人的韻味來,特別是她今兒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褙子,襯得愈發華貴,好像她才是這六宮中的主人似的!
慧貴妃笑著道:“……本宮一看到你就覺得喜歡,原先你雖說是養在長寧侯府的丫鬟,可本宮瞧著你進退有度、落落大方,恨不得比那尋常人家的姑娘還要有教養一些,走過來給本宮瞧瞧!”
謝橘年含笑上前了幾步。
慧貴妃更是喜歡了,隻道:“可真是個招人疼的孩子,我聽小六說你還會做什麼……串串和梅子酒了?小六這人旁人不知道,本宮卻是知道的,一張嘴啊那叫一個挑剔,他說好吃的東西少得很,那次在本宮跟前卻是將你誇的不像樣子,那串串是怎麼做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其實她活了半輩子了,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平素胃口也清淡得很,也就聽周六那麼一說,覺得對謝橘年很好奇。
不僅僅是好奇,還有對皇上的討好,皇上的心思,她比誰都清楚,隻怕過不了多久,這東陽伯府便要在京城之中冒出頭來了。
謝橘年笑著道:“回貴妃娘娘的話,這是我無意之中瞎琢磨出來的,沒想到倒是合了各位爺的胃口!”
她總不能說她穿越到了一本書裏麵吧?這話她敢說,別人還不敢相信了!
慧貴妃有些失望,原本她還以為會聽到什麼曲折離奇的故事了,隻道:“那你可有琢磨出別的什麼東西來?像那梅子酒,尋常本宮喝酒都是溫了喝的,怕傷胃,你做的串串又是辣的又是冰的,喝了豈不是更加傷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