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更是拿出看家本事來逗老祖宗,老祖宗都被她逗哈哈大笑。
老祖宗素來不知道鄒姨娘這般能討人歡心,不過也怪她原先壓根就沒給鄒姨娘這個機會。
像鄒姨娘這種身份的人,最擅長的就是順杆往上爬,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了,隻怕也活不下去了。
倒是謝橘年陷入了沉思當中,三皇子是不是不喜歡宋雲瑤了?要不然明知道宋雲瑤剛嫁到長寧侯府,為什麼巴巴的給沈易北送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侍妾?難道就不怕宋雲瑤不高興了?
隻是這其中的關係,她也不清楚,也打聽不到,索性就坐在這兒聽鄒姨娘說話。
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鄒姨娘還真是有本事,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那麼多有意思的事情,一下子說起妖魔鬼怪,一下子又說起家長裏短,恨不得連哪家主母和哪家主母不合都能插上幾句。
隻是到了最後,鄒姨娘卻是盈盈拜倒在了老祖宗跟前,“奴婢是三皇子送給侯爺的侍妾,按理說隻是個丫鬟,不該奢求老祖宗的庇佑,可原先奴婢在三皇子府中的時候,便時常聽三皇子提起說起老祖宗像是三皇子的親祖母似的,說侯爺像是三皇子的親兄弟似的,要奴婢盡心盡力服侍好老祖宗和侯爺。”
“奴婢到了長寧侯府這麼長時間,不能為老祖宗和侯爺分憂一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想著能夠繼承長寧侯府的香火,想要保全這個孩子,懇請老祖宗能夠答應奴婢能留在您身邊伺候,閑暇的時候陪著您說說話!”
她這話中的意思很明白,她這是在防備這宋雲瑤了!
老祖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珍珠和謝橘年齊齊看向老祖宗。
老祖宗隻道:“你放心,有我護著你的孩子,誰也不會動他的!誰也不能!”
可是鄒姨娘還是覺得不放心,“老祖宗,奴婢……”
老祖宗衝著她揮揮手,隻道:“你既然是三皇子送到長寧侯府來的,應該也知道些規矩,知道你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若雲瑤肚子裏的孩子還在,你也有了孩子,我和老夫人知道了定比誰都高興。”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隻是這大家族中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這庶出子哪有在嫡子之前出生的道理?若你這一胎生出的是個姐兒還好,若你生出的是個哥兒,以後這長寧侯府之中怕是永無寧日了。”
是以,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了。
庶長子雖是庶子,但更是長子,但就因為這麼一個“長”字,就算是不能繼承長寧侯府的侯位,但分家常的時候卻是會多分些的,以後的長寧侯如何會答應?
這一樁樁的麻煩事,還多著了……
鄒姨娘擠出兩滴眼淚來,聲音極為悲愴,“求老祖宗救救奴婢,求老祖宗救救奴婢……就算是不看在三皇子的麵上,也剛看在去世的馮皇後和馮老夫人的麵子上,替奴婢保全這麼一胎,馮家和長寧侯府關係一向都好。”
“當初三皇子還和奴婢說起過這件事了,隻說馮皇後在世的時候曾說過,打算讓三皇子的孩子和侯爺的孩子以後結親,馮家和長寧侯府也能成為兒女親家了……”
謝橘年忍不住深深看了鄒姨娘一眼,明顯不知道這馮皇後和鄒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鄒姨娘抬出三皇子是最有效的辦法了。
鄒姨娘到底也是三皇子賞賜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了!
老祖宗也深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謝橘年看的出來,老祖宗也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按理說在這種人家,老祖宗斷然沒有為了一個侍妾,徹底得罪了宋雲瑤的道理。
婆婆和兒媳婦之間不和睦也就算了,可和孫媳婦再不和睦,好像就有點說不過去……
後來老祖宗直說要鄒姨娘先回去等著。
這件事,老祖宗的意思是她還得考慮看看!
到了最後老祖宗卻是將珍珠留了下來,“……珍珠,你說這件事我該怎麼辦?”
她還是像是先前似的,碰到什麼拿不準的主意都會問問珍珠。
珍珠笑著道:“這件事老祖宗心裏不是已經有了主意了嗎?當初您雖說鄒姨娘的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可您嘴上的笑是怎麼都掩不住的,我知道您在想些什麼,無非是這孩子若是夫人肚子裏的孩子那就最好不過了,可這世上並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哪能事事都好了?”
“我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也是知道您性子的,若真的鄒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最傷心難過的不是侯爺,也不是鄒姨娘,估計就是您了……”老祖宗有多盼望重孫子,旁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
老祖宗點點頭,輕聲道:“你說得有道理,這宋氏早已不是原先的宋氏了,她連那樣下作的事情都做的出來,誰能保證她不會害死鄒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了?鄒姨娘死了就死了,可鄒姨娘卻是三皇子所贈,若鄒姨娘死了,三皇子會怎麼想我們?”
說著,她更是一疊聲吩咐丫鬟,要丫鬟告訴鄒姨娘一聲,將鄒姨娘平日裏飲食起居所需要的東西都搬到寧壽堂來了。
於是,鄒姨娘就喜滋滋的住到了寧壽堂。
謝橘年聽說了這件事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和珍珠說起這件事來了,“……雖說我不大喜歡鄒姨娘,可我更不喜歡宋雲瑤,鄒姨娘不喜歡你,想要折騰你,會明明白白的,大大方方的,不像那宋雲瑤,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下作手段,我估計就她那脾氣,就算是鄒姨娘住到了寧壽堂,她一樣也不知道收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