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素來將我和橘年當成親生孫女似的,我求您了,救救毓秀罷,以後我給您老人家做牛做馬了……”
話到了最後,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謝橘年也跟著紅了眼眶,倒不是急的,卻是感動的!
老祖宗隻長長歎了口氣,“這件事我在路上也與你分析過了,這件事本即使宋家有備而來,我也想過了,打從我們離開長寧侯府,接著鄒姨娘又被接回來……一樁樁的事兒,隻怕宋雲瑤和宋夫人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的。”
說著,她又是歎了口氣,“更何況那宋家夫人已經逼得老夫人答應了這事兒,這件事落在眾人眼裏更是宋家開了恩,若我們再說什麼,隻怕就落得一個刁鑽的名聲了,宋家那邊占了理,難道還會不鬧騰?宋家大爺那邊如何會罷休?”
“若到時候宋家鬧騰著要去報官,今日報官,明天橘年的命都保不住了……”
在她看來,橫豎都是死,這晚死總比早死的好!
珍珠跪在地下已經哭得是泣不成聲了。
謝橘年心頭雖難過,卻還是攥著珍珠的手,輕聲道:“姐姐,你別哭了,天無絕人之路,總是會有辦法的。”
“而且說實話,當時我又慌又亂,托人捎信給了老祖宗之後,這才漸漸回過神來了,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找誰都沒有用了,還不如等著你們回來,我和你們多說說話。”
“至於等著我去了宋家之後,你放心,我這麼聰明,會沒事兒的……”
她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已經想好了,既然這門親事逃不掉,那就一個字——跑!
天下之大,她就不相信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更何況,她多得是銀子,怕什麼?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珍珠哭的更厲害了。
還是老祖宗歎了口氣,又道:“好了珍珠,你別哭了,從你接到橘年的信兒之後,這眼淚就一直沒斷過,連我看了都隻覺得心裏十分難受,如今見了橘年,她倒是比我想象中冷靜多了,倒是你,怎麼和橘年的性子像是對掉了似的……”
珍珠吸了吸鼻子,隻道:“可我就是這麼一個妹妹啊,老祖宗,當年您說會給橘年找一門好親事的,我怎麼樣無所謂,隻巴不得橘年好……”
老祖宗聽了這話也覺得眼眶發酸,喟歎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事情發生了之後將橘年抬為了侯爺身邊的姨娘……”
這話一出,她卻是愣住了,隻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茬,如今的橘年不過是個小丫鬟,犯了錯,宋家想打就打想殺就殺,但若是橘年成為了侯爺身邊的姨娘,那就是侯爺的人了,這姨娘犯了錯,那就是主母沒有教導好,若是宋家真的要找,找宋氏去!”
珍珠的眼淚也止住了,“對啊,還是老祖宗聰明,這夫人是宋家的姑娘,便是宋夫人和宋家大爺再怎麼怪,也怪不到夫人身上,到時候便是狠狠給橘年一頓板子,也遠比橘年嫁到宋家去的好……”
謝橘年呆若木雞。
這一個二個想的這叫什麼辦法?宋家大爺身邊對她來說是火坑,可現在對她來說,這沈易北身邊一樣是火坑,別的不說,這老夫人、宋雲瑤、鄒姨娘……其中哪個是省油的燈?
要是要老夫人知道因為區區一個她,宋家恨上了老祖宗,恨上了長寧侯府,老夫人頭一個要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她連忙搖頭,隻道:“老祖宗,姐姐,這個法子不成,若這樣一來,還不如直接和宋夫人說不能嫁到宋家去了,要是宋家沒人在信中侯府,您糊弄糊弄也就糊弄過去了,可您忘了,這府中有夫人在了,這府中點點,夫人比誰都清楚……您這樣說,豈不是徹底和宋家撕破臉皮了?”
老祖宗和珍珠眸子裏燃起的火光頓時又熄滅了。
珍珠隻道:“那,那該怎麼是好……”
謝橘年想了想道:“還有五天,總不會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其實她看著憂心忡忡、一心替她著想的老祖宗,心底還是有些猶豫的,這樣跑了真的好嗎?萬一宋家找上了老祖宗怎麼辦?
還有珍珠,珍珠是她的親姐姐,到時候老夫人一定會遷怒到珍珠身上去的……
如此,她彷徨了三天,手中捏了一把銀票子,想著要不要走走鄒姨娘的路子,或者拿了這一把銀票子求到沈易北跟前去,說自己是一棵活著的搖錢樹,以後一定會好好給長寧侯府賺錢的。
到時候長寧侯府有了她的方子,她有了長寧侯府當靠山,隻要酒樓開起來,一定會大賺特賺。
謝橘年說做就做,穿了鞋子就要出去找沈易北。
隻是這門怎麼打不開?
謝橘年隻覺得是不是最近茶不思飯不想的,所以力氣小了,又加大了些力氣,發現這門還是打不開!
她這才發現,門好像從外頭被人上了鎖,“來人啊,來人啊,這是幹什麼?快給我把門打開!”
門外頭守著她的婆子如今正在嗑瓜子,瓜子殼飛濺,隨著瓜子殼一起飛濺的還有她的唾沫星子,“橘年姑娘怕是魔怔了不成?如今這個關頭,我怎麼會把門打開?一打開,你跑了,宋家找我要人怎麼著?”
“知畫姑娘可是吩咐下來了,這兩天我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好好守著你,等著你被抬宋家去了,我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最關鍵的是,這兩天下來,她能得一兩銀子了。
這種輕鬆又賺錢的活計,她巴不得天天能得了。
謝橘年隻覺得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似的,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這宋雲瑤怕是一心想要置她於死地了。
她深吸一口氣才道:“你放我出去,我給你十兩銀子!”
門外頭的婆子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悠悠道:“橘年姑娘別拿我們這種老婆子開涮了,你能有十兩銀子?要是你有十兩銀子了,那我這老婆子還能有一萬兩銀子了,叫我說,橘年姑娘也別鬧了,雖說這姨娘比不上正妻,可也得看看是哪兒的姨娘,像是宋家那地方的姨娘,妓坊不少人惦記著了,想要進宋家的大門可都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