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針尖麥芒鋒相對(1 / 2)

血腥漸濃,狼群大躁,紛紛失心瘋一般毫無目的撲向霜晚。霜晚不料,亦來不及躲閃,處於狼群包圍根本無從躲避,於是被撞得七葷八素,渾身上下爬滿蜘蛛網似的傷疤,某幾處還有猙獰異常的血窟窿,猶如織造蛛網的血紅蜘蛛。霜晚遍體鱗傷,禁受不住放聲尖叫,護著柔軟脆弱的喉嚨,無能為力抽泣著。

“秦玉禮——”霜晚聲音幹澀嘶啞,“混蛋,你個大混蛋——”她榨幹渾身力氣,毫無美感毫無文弱地哭罵,像極了宇文楨最厭惡的潑婦。他最恨女人無理取鬧,隻要不合他心意就歸結為的那種無理取鬧。可霜晚渾不在意,她隻知道自己快被連累死了,都是他招來的,都是他丟下自己害的,就算她天生自立,那也不帶這麼玩兒的,他倒是當真放得下心:“再不出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世上在沒有人能像文哥哥待她那樣好了,文哥哥從不放心她,從不留她一人孤立無援……

“狗男人!”口不擇言罵出了她覺得最為惡劣的髒話,霜晚縱是大羅神仙也再不能提出氣力。狼群被她尖銳的嘶吼刺激地發狂,撲殺越發激烈,興奮抓扒在地,留下無數劃痕,雪沫四濺。幾匹野狼妄想著咬斷喉管一擊斃命,然而每次突殺均無功而返,不過將霜晚披散的頭發攪得淩亂不堪,頭皮上留下血肉模糊的爪印牙印。死死護住的喉管是霜晚最後的防線,一時堅不可摧,隻是隨著時間推移,求生意誌消淡,霜晚繃緊的雙手似疲勞的弓弦,漸漸脫力。

咬緊牙關,覺得不能坐以待斃,霜晚畏懼那種骨血生生被扯碎的痛苦,她垂下頭,合上眼睛,奮力用消瘦的肩抵觸進攻,嚐試著撞開一條道路。

一步,兩步,三步,她驚喜於勇敢邁步後的成果,縱然狼群癲狂不已。一匹窺伺許久的野狼死死瞪著霜晚,等到她身子壓抑不住略微晃動時,血絲暴漲,“嗷嗚”一聲,火炮般撞擊過來。

霜晚處於自我保護,垂首閉眼,平衡感委實微妙,雙手死命護住喉管無從借力平衡。“轟”的一聲悶響,霜晚被撞得歪身一摔,倒在雪地裏。她腦子嗡了一下,霎時置身絕境,四周呼嘯風雪恍若靜止,死亡之地無聲無息,孑然絕望的死寂,占據了她求生的思考,她流動的血液,她鮮活的氣息。

狼群一擁而上,狂怒撲來,將霜晚倒下的地方擠成一團巨大的毛球。聽到到嗜血的聲音,鼻尖還流淌著野獸的味道,裸露的皮膚滑過全是粗獷的皮毛。真實迫近的死亡,原始殘酷的捕食,告訴霜晚何為弱肉強食,以致霜晚無論時隔多久都難以忘懷,所以她以後寧肯忍受天寒地凍也不願披著一副狼皮披風,想想隻覺作嘔發抖。

依稀中聽見林間傳來低低的狼嚎,不若之前指揮攻擊的那般意氣風發誌在必得,而是嗚咽如受傷小獸,似乎在麵對強敵重創後,哀傷懇求投降,或是召喚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