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太弱，不足以刮散漫天的粉塵。”霜晚道，“沒有時間了。”
“你的巫蛇呢？”宇文楨道，“蛇蠍蛇蠍，蛇與蠍本同路。喚回你的巫蛇，能抵擋毒蠍不短的時間。”
“不行。”霜晚斬釘截鐵，“巫蛇不是我養的。師母把它養在我的佩劍裏，隻是為了讓我在險要關頭有所依仗。一旦我在打鬥中佩劍被折斷，潛伏在中空劍身的巫蛇就會出來殘殺，為我的逃跑爭取時間。它一直在我的佩劍裏，熟悉我的氣味，這隻能保證它短時間內不會攻擊我。而對養蛇術一無所知的我控製不了它。”
“所以你用佩劍釘塌頂梁，除了躲閃暗器，還為了弄斷劍身放出巫蛇。”戚信冷嘲熱諷，“你還真膽大，居然放出了一個自己掌握不了的妖物。”
沒有在意戚信的嘲諷，然而他那句“妖物”卻讓霜晚小手緊握，額間隱隱有青筋。
“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沒有其他辦法。”霜晚對宇文楨解釋，咬了咬下唇，“現在，巫蛇嗜血太多，恐怕已經殺紅了眼，我們不會例外。我們要避開的……太多了。”
“無大礙。”宇文楨淡淡道，“不用怕。我知道你為了我。而且，外麵場麵越混亂，越容易脫身，這是好事。”
輕描淡寫的幾句安慰，不偏不倚地解開了霜晚的心結。驚訝於他對自己的了解以及寬容，霜晚一時無話可說。
毒蠍的包圍圈終於縮到腳邊，幾隻衝得快的幾乎已經爬上霜晚的鞋子。霜晚強忍著顫抖將它們踢開，卻又有更多的蠍子爬過來。
“為什麼還不突圍？”霜晚問道。
“你以為我在蠍子靠近的十息與你說話是為了什麼？”宇文楨一掌揮出，悠悠道。殘酷的掌風掀飛一片，阻礙了蠍子的逼近。
霜晚努力掩飾自己的驚慌：“你……你……不是會浪費時間的人。”
“抱歉，這一次恰好是。”宇文楨淡淡道，“我隻是為了讓你能在那死亡逼近的十息遠離壓抑和窒息。”
“我不相信你沒有辦法。”
“真的沒有。”他聲音很冷，“你信錯人了。”
“不，我不信。我相信……”霜晚哽咽道，“我是說……我信你的……沒有什麼是你不能的。”
無所不能嗎？宇文楨垂下眼瞼，諷刺地笑了：“為什麼要信我呢？一個一麵之緣的陌生人而已，我的一切你什麼都不知道，連我是誰，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不是麼？信我，我說過，你會後悔的。譬如現在，你很後悔吧！”
“我還沒有後悔。”霜晚搖搖頭，堅定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如果你不救我，你本可以在我死後安全離開呢？”宇文楨笑意清淺，淡淡地道，“現在呢？你一定很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