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不清宇文楨的表情，不過霜晚也不指望能在他的臉上看到一點城府淺淡的表情。壓不住心頭的不屑，霜晚偷偷撇嘴，指尖在宇文楨手心寫字。
小心，她寫到，不要……
尚未完成，宇文楨忽然大手收緊，他依舊淡淡道：“別怕。”
三人靜立與廟中，不敢輕舉妄動，四周一片寂靜，霜晚卻覺得寧靜的外表下，危機四伏。等了好一會，不曾有變，霜晚幾乎快昏睡過去。
輕輕打了個嗬欠，深深吸入的一口空氣質地可疑，竟讓她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沒完沒了地，根本停不住，霜晚嗆得難以呼吸。宇文楨輕拍她的後背，卻效果甚微。
“毒氣？”戚信疑惑起來。
“不會。”宇文楨低沉的嗓音平緩流淌，“敵我太近，風向不定，毒氣使用必然害人害己。他們的內力不足以堅持到我們之後倒下。”
“或許他們有解藥，先行服食後應該無礙。”戚信不堅定地道。
“克製毒氣的解藥很難煉製，數量極少，即使服用，也隻是少數。”宇文楨握住霜晚的手微微收緊，“犧牲人數的優勢僅用來削弱我們的實力？不，他們不會蠢到自斷經脈，毀掉包圍戰術最重要的人數優勢。”
“麵粉。”霜晚壓抑著粉塵的刺激，沙啞地開口，“的確不是毒。我聞到了，是麵粉的味道。”
霜晚看向宇文楨所在的方向，雖然根本看不到，眼前隻一片漆黑。霜晚心中很複雜，此刻她真的無法感慨他的為人了。他，永遠都那麼若即若離，永遠都那麼理智冷靜，永遠都那麼中庸謹慎。當前的情況何其未知，他卻清楚地知道看似坐以待斃的策略其實是最安全保險的行為，甚至在她已經露出不適之後冷靜地分析形勢。他不僅一早默默把握了方向，而且還在關鍵時刻出言解釋，緩解了霜晚的不安，防備了戚信的動搖。
這個人，作為敵人太過可怖。可是，其他呢？哪怕作為朋友，他麵對她未知險情的反應冷靜到讓人心寒，是因為不在乎，才能夠以置身事外的態度，洞悉一切嗎？霜晚看向他的方向，眸光一暗。
“麵粉？”戚信難以置信，“他們什麼意思？”
宇文楨不語，感覺到霜晚平穩的脈搏，他柔聲開口：“說說看。”
“麻煩了。”霜晚歎息，“禁火，我們要禁火。否則，比萬箭穿心死得更慘。”
微微沉默，梳理思路，霜晚又道：“去過麵粉鋪麼？麵粉鋪子，麵粉倉庫……所有麵粉飛揚的地方，別說火折子，連火星都不可以見到。”
“爆炸！”戚信忍不住低吼，冷汗直流，“他們想炸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