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雨紛紛,聊將世事付輕塵。
蝶光流轉未有憶,纖涼指尖劃鳳紋。
垂幕經年難覺春,雲煙嫋嫋斜月沉。
空言昨時莊周夢,闌珊影下閉丹唇。
可憐遙望稀有聞,風急樓高氣蕭森。
隻恐先負挽發約,冷酒一杯觸手溫。
桃夭毀燼泣孤魂,歧路揚鑣同道分。
铩羽斷崖歸途絕,繁花三千度金針。
前遇門戶不當婚,後逢殊途命中認。
權傾天下應得意,何苦了卻佳人恨。
笑問庭院幾許深,茗香氤氳對黃昏。
長歎清水多遭淺,去時永好不含嗔。
玲瓏玉階自專任,長袖一舞一傾城。
巫卜妖凰江陰現,款款飛穿十二門。
楊柳青岸風月存,漫夜長歌思遠人。
縹緲薄夢朝夕散,孤舟牽係往成刃。
當年張狂偏莫慎,萬骨枯陳擒王陣。
陰陽翻環解不完,悔時已晚淚千痕。
十裏錦紅鋪良辰,前塵往事入年輪。
擊鼓成說執子手,青絲霜雪再無恒。
早歲那知腹劍狠,今朝從此斷天真。
慘淡經營灰煙滅,息事蟄伏猶能忍。
烈火燎原草餘根,誓要逆者自掘墳。
東風省識璧玉麵,柳暗花明峰回盛。
所謀日長豈甘臣,星河動搖狼煙焚。
出征亂世斯人去,鼙鼓驟起覆乾坤。
千古江月自一瞬,萬裏山河徒遺憎。
綱常罔顧禮樂崩,深宮不怨曲中論。
暗湧風雲自傷神,清側靖難交金樽。
繁累鉛華終落空,相顧情逝心非肯。
算盡多情為戲文,騙完天下頌忠貞。
月明遺珠滄海夢,曲終黯退榮辱身。
且留來者說平生,閉眼誰曾臨至尊。
風和霜融雪色銷,春染樓台煙雨潤。
“第二卦,奚之悟矣。”容奚之麵無表情,“隻是……第三卦所含之意是……”
“不可說,不可說……”黑袍人難得插嘴製止,哈哈笑道,“此乃天機,天機啊……非本人不可解此卦,況且即使本人,也未必能在有生之年領悟天機。一切全憑造化。”
容奚之了然於心,聞言也不再強求。
“可否讓在下與貴人說點話?”黑袍人笑道,卻是用肯定語氣。不等容奚之答話,已行至她跟前。
被下人抱在手中,她冰冷地探尋著來人,而來人似乎並未被一個剛出生孩子的冷血模樣所驚嚇,任憑她目光如刀,寸寸解剖。
“造化一說,玄之又玄。造化可以弄人,亦可成人;造化可被算計,亦可被倒逆。隻是萬事因果,終敵不過一個‘變’字。得非所願,願非所得,本是常情。算計造化以求所願,怕終不得願。貴人,好自為之。”黑袍人似是歎息地道,微微抬起頭。
光線斜斜侵入,昏暗得恰好僅供一人看清其真麵目。而她不幸,看得很清楚。
“是你……”低低地聲音,隻容兩人聽見。她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此事的始末。至少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