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3)

詩曰:

自古文人多庸碌,

朝朝暮暮思名祿。Ww WCOM

蹉跎青絲變白雪,

撞破南牆終不悔。

又詩曰:

混沌生地,造化出才俊。

生來無一物,歸去亦為塵。

庸者竹籃水,賢傑仙雲境。

欲尋他山石,先往重生地。

尋尋複尋尋,覓東又覓西。

千錘繼百煉,險象複絕境。

踏盡千山雪,曆經魔道劫。

元神歸一處,跨鳳淩霄去。

列位看官,開篇放這兩打油詩,看似不相關,其實有話要,且聽我慢慢道來。

這第一詩,的是自古大多數文人書生,多為功名利祿忙忙碌碌。所謀的無非身登廟堂,高官厚祿;所圖的無非雕梁畫棟,錦衣玉食;所望的無非妻妾成群,子孫繁茂;就連夜裏睡覺做的夢,也都是金榜題名,春風得意,恨不得坐上高頭大馬,前呼後擁,一日看盡似錦繁花。

當然,這的隻是一部分人,也有那心懷報國匡正的讀書人,但畢竟還是少數。這些人,縱然滿腹詩書學識,一身正氣,想要報效國家,也不得不加入到那千軍萬馬的科舉大軍中去,使盡渾身解數,方能爬到那鼇頭附近,施展才華。

話雖如此,科舉也不是這麼容易的,光有學識還不夠。君不見京城放榜之日,乘興而去,得意而歸的多是那些高官富家的子弟;至於那些出身寒門的書生,縱使文章寫得再好,其中許多人也免不了被那些暗中得了好處的考官一筆刷下去。還以為是自己學問不濟,隻得垂頭喪氣,背著書笈黯然回鄉,準備來年再考,自古科舉之黑暗,可見一斑。當然,話也不能得太絕對,科舉相對來還是公平的。也有那平民出身,熬到頭上都快飛雪的時候,最後終於考上的。比如唐朝的詩人孟郊,兩士皆不第,直到四十六歲時才中了進士,得知中榜後,特地作了《登科後》,表達心中的喜悅之情:

“昔日齷齪不足誇,

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長安花。”

可見其考取之後的得意之情。但是仔細算算,世上又有幾個像孟郊一樣的人呢?有多少人不是熬到白蒼蒼,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縱然可憐見,有幾個得了功名,也都差不多到了遲暮之年,仔細算下來,其實也做不了幾年官。且功名之路又並非考取了那麼簡單,如果朝中無人,不善經營,即使當上了官,那為官的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提心吊膽的,一不心得罪了有權勢的人,還會因此丟掉烏紗帽;有些混得差的,過的日子反倒較平民百姓都不如,可見這是條難走的路。

理雖如此,但心執此念的人還是數不勝數,歸根究底,還是功名心在作怪。那些想要通過考取功名出人頭地的人,所念的書,所寫的文章,所的話,所做的事,無不是為了心中的那頂官帽子。以為一旦有機會戴上了,從此就能飛黃騰達,衣食無憂,想來也是有些可笑。無怪乎有那看破功名利祿的人,在一邊冷眼看著,嘲笑這些書生的迂腐頑固:

“自古書生多無用,隻念之乎者也。

書海浩瀚嚼幾本,便道才高八鬥。

十年寒窗宅中坐,全為科舉蹉跎。

稼穡經濟全不知,莫談三通四史。

僥幸圓得黃粱夢,立變貪官嘴臉。

功名本為身外物,奈何無人醒悟。

嗚呼,嗚呼,真個是女媧看了也糊塗!”

去考科舉的人,不論懷著何種目的,都必須要走十年寒窗之路,隻不過這條路不是想走就能走得通的。十年寒窗下來,能真正學成的人已經不多;能考上的,隻占一部分;考進去了,能爬上高位的,那更是寥寥可數。世上的道路有千萬條,此路不通走他路,奈何許多酸腐文人的眼睛裏獨獨隻能看見一條路:官路。似乎除了當官,就不能做其他事,做其他事情隻會侮辱了肚子裏的學問一樣。本來這也無可厚非,正所謂人各有誌,並無高低貴賤之分。奈何官路彎彎,險峻異常,比那蜀道都不知要難上多少倍。無數讀書人都爭先恐後地往這條道上擠,最後青絲熬成了白,玉麵變作了枯容,仍然不知功名利祿實屬虛幻,到頭來一生碌碌無為,一事無成,就像那竹籃打水,最後還是一場空,落得個虛度光陰,鬱悶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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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詩,原是一幅殘畫上的題畫詩,其中來曆,來也是奇妙。

傳那幅殘畫藏於ah亳州城父縣幾裏外的一個叫“玄妙觀”的無名道觀中。北宋年間,被有緣人看見,因覺得詩畫皆奇,又沒有故弄玄虛之意,就問觀裏的道長其中的緣故,道長遂出了那幅殘畫的來曆。

原來玄妙觀的上一任道長,是個半路修道之人,喚作“無心道人”,他年輕時叫付大貴,曾是唐末農民起義軍中的一個無名卒,跟隨黃巢起義。

話唐朝末年,下****,戰火連綿,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廣明元年,黃巢率領起義大軍入主長安,在含元殿中稱帝,國號“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