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映紅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臉龐的主人一襲白衣長裳立於閣樓之上,右手依著欄杆,長袖未能遮住那潔白無暇的細手,腕上一個翠綠色的玉鐲顯而易見。女子的目光凝望在遠方,早已失去原有的焦距,似乎在想些什麼。本是一副閣樓美人圖,卻在不知覺的一瞬,女子微微皺眉,眼神不似剛才那般黯淡,轉身走入閣樓之內。
屋內的陳設並不複雜,簡潔中又帶著貴氣。
女子緩緩的朝著暗紅色的丹木大理石案走去,依身靠在了一把鑲玉丹木椅子上。石案下不遠處單跪著一名黑衣女子,左手覆於膝上,右手垂於地麵,低頭恭敬的等候。
“回來了。”等候的女子耳邊終於傳來了白衣女子較為慵懶的聲音。
聽到主子的話,黑衣女子立刻恭敬答道:"惜舞未能完成任務,請主子責罰。"
椅子上的人兒聞言漸漸褪去那幾分慵懶,帶上了幾分認真,"怎麼回事?"方才剛在樓台上時就查覺到她內力有損,這下開口說話,氣息的不穩顯得更加明顯。
黑衣女子不敢隱瞞,答道:"惜舞初到楊府時一切正常,待到出手時楊璞天好像早有防備,故此失手。"
"如此,"女子頓了一頓,眉眼低垂,“你退下吧,去喚紫伶與你治傷。”
“是,主子。”惜舞起身退下,倒是絲毫不奇怪主子的不予責罰。
白衣女子獨自一人閉目沉思了許久,方才起身,往房外走去。
繞過一條青石小道,走到宸軒閣門口時,本欲抬手敲門,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直接推門而入。
四下一望,外廳無人,隻好向內室走去。
果然望見一男子正半躺在一張雕花白玉椅上看書,男子眉清目秀,一身的藍色長袍,腰間佩著乳白色的玉飾,看起來溫文儒雅,頗有風流才子之氣。聽見她進來的聲響,不起身,也不抬頭,但卻先開了口:“可是有事?”
"嗯,"女子對他無禮的接待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挑了個位置坐下,才繼續說道:“惜舞失手了。”看了一眼男子,見男子沒有任何反應,又繼續道:"本隻欲私下殺了楊靈星,神不知鬼不覺,不巧惜舞卻被楊璞天發現了,愛女遇刺,隻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男子放下書本,露出俊雅的臉龐,如玉的色澤和那淺藍色的眼眸,女子見了也要羞愧三分,微微一笑:“天乾知道該怎麼做了。”
“本不該讓你...”女子話還未說完遍被打斷,“天乾倒是很樂意為纖奔波勞累呢。”天乾語氣曖昧,嘴角勾著的那抹淺笑,看起來甚是迷人,仿佛要偷了你的心去一般。
原來男色也是一樣可以攝人心魂的。
女子不覺一楞,回神之際有些慌亂的別過頭去,飄來一句:“如此甚好。”對自己的定力有些不滿,道了句,“我還有事,你忙吧。”還真的起身出去了。
頗為狼狽的神色,笨拙的借口,天乾早已看在眼裏,卻不點破,隻是笑而不語,看著她似逃離的背影,心情甚好的起身準備今晚行動需要的物品。
入夜,楊府的天空劃過一道黑影,天乾一身黑衣,似風一般飛進入了楊府。
楊璞天是朝廷的一名正八品監察禦史,監察禦史屬察院,品秩不高而權限廣,祖上皆是江湖中人,後因科舉入朝為官,有一身頗為實用的武藝。妻子早逝,唯有一女,恐女兒被欺,一直不忍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