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廣寧郡主聲音驟然尖銳了起來,似乎是壓著眸中怒火,她手指捏著簪子,伸手遞到了白素素麵前。
白素素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也看著自己,一時間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好。
廣寧郡主淡淡道,“怎麼還要本郡主親自放到你手上?”
“婢妾不敢。”白素素說著忙伸出雙手想要接過簪子,可也不知道是她沒接住還是廣寧郡主鬆手太快,那簪子便在她眼前直直的掉到了地上。
簪子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白素素心裏咯噔了一聲,下意識的便蹲下身子將簪子撿起來,簪子頂上最大的一顆珍珠已經被摔得掉了下來,她看著便有些心疼。
“嗬。你怎麼如此不小心,可惜了這簪子。”廣寧郡主用著幸災樂禍的語氣說著惋惜的話,這話落在白素素耳朵裏怎麼聽怎麼別扭。
“是婢妾剛才不小心。”白素素心裏頭煩了這個郡主,但麵上還是要忍者,將錯誤歸結在自己身上,但這話說起來怎麼都有些憋屈。
廣寧郡主見她這副小心翼翼地樣子,心裏頭總算好過了許多,她這次來也不過是想借機出口氣,這會氣出了便又覺得沒了興趣,正想走的時候,便聽到外麵響起丫鬟的聲音。
“小小姐,您慢點,別摔倒了。”
丫鬟聲音落下,門口便出現了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娃,三四歲的模樣,看著極為討喜,她站在門口大眼睛望著廣寧郡主,很快又轉移視線朝著白素素跑了過去。
“娘,娘,去玩。”小金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白素素便要走。
白素素見到金草回來了,心裏頭也是明顯一鬆快,陸大人應該也回來了。她正這樣想著的時候,門口果然很快響起了腳步聲,陸之遠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陸之遠進門之後並未去看廣寧郡主,而是直接朝著白素素走了過去,“剛走不遠金草就鬧著要找你,我無法隻好帶他們先回來了。”
白素素自然看到了陸大人在朝自己使眼色,對他投過去點笑意,告訴他自己並沒有受欺負,讓他放心。
陸之遠見她沒事,這才轉頭看向屋內的廣寧郡主,朝她抱拳行禮,“見過郡主。”
廣寧郡主已有封號,享受四品俸祿,但陸之遠乃是正一品,按道理上來講無需朝她行禮,但念著她郡主的封號,陸之遠還是禮貌上客氣了一下。
“陸大人好久不見了。”廣寧郡主從陸之遠一進門視線便沒從他身上移開,這會見了眼睛不由得眯起來,著實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和陸之遠是有些過節的,以前的尚能說是年少一些摩擦,就拿最近的一件事來講,廣寧郡主就覺得很是丟麵子,因此一直記恨於心。
廣寧郡主到了京城之後自然是要往各大首飾鋪子都逛上一圈的,京城叫得上名號的鋪子就那麼幾家,適逢當時翠玉軒正推出一套珍珠頭麵,樣式新穎,做工考究,極為適合年輕的女子們佩戴。
當時隻有一套,因此想要買的人很多,廣寧郡主對此自然是誌在必得。可誰知道這套頭麵最後被人先一步買走了,她看上的東西哪裏容得下被人捷足先登,逼著老板說出了購買者,便找了上門。
當然買下珍珠頭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之遠。
廣寧郡主為了這套頭麵當時沒少找麻煩,但陸之遠整天忙著公事根本沒有時間理她無理取鬧,一開始還讓她進門到了後麵直接就拒之不見了。正是因為這樣才將廣寧郡主徹底得罪了,加上她後來聽說這套頭麵被送給了一個妾室,這對她來講無疑是奇恥大辱。她看上的東西最後落到一個卑賤的妾室手裏,她哪裏忍得下這口氣,今日也就是來找麻煩的。
“郡主此次前來不知有何貴幹?”陸之遠言語很冷淡,就差明著說你要是有事就說,沒事就趕緊走。
廣寧郡主也聽出了這意思,一張臉青白交錯十分精彩。
她對著白素素還可以做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可麵對陸之遠便有些氣不足,畢竟白素素隻是個妾室,而陸之遠則是朝中大員,不管是品級還是氣勢上她都不能匹敵。
“嗬嗬,本郡主不過是遊山玩水到了此處,聽聞陸大人莊子上景色秀美,便想來討杯茶水喝,難道陸大人不歡迎嗎?”
陸之遠就算心裏不歡迎麵子上還是要做足,他客氣的朝門口吩咐道,“來人,給郡主上杯茶。”
廣寧郡主被噎的不輕,白素素差點為陸大人的耿直而鼓掌。
“陸大人真是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了。”廣寧郡主恨得咬牙切齒,麵上笑容也僵硬著。
陸之遠便沒有搭話了,氣氛一時間便尷尬了起來,廣寧郡主頓時有些待不下去了,她恨不得立刻就走,可又覺得這麼走了未免被恥笑自己是被趕走的,於是便咬著牙扯出笑來,“既然陸大人請被郡主喝茶,那本郡主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