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韋天寶所有的記憶中,對於父親去海南幾年裏的經曆,包括那重要的整件事都隻有個大慨,並不知道詳細。
窮搜記憶,加上上一輪命運中在網上看得的消息,韋天寶總算記起來一些東西。
在韋天寶的記憶中,算起來今年這一次已經是自己父親第二次在海南承包工程,而自己父親在海南的第一次承包工程的經曆也算是失敗。因為工程雖然成功完成,但受九三年海南地產泡沫影響,做整個工程的錢,僅陸陸續續的拿回到一半,所以根本就沒有賺到錢,還虧進去了一些。
而第一次承包工程的失敗,時間已經過去韋天寶想要去挽回也早已來不及。即使能回到那個時間,恐怕也挽回不了,因為那是整個海南的地產泡沫破滅。
那時海南建省以來,發展迅速,原本才幾十萬人的海口,迅速湧進了幾百萬人,可海南這時並沒有太多經濟發力點,旅遊業這時也不同於後世,還僅是個概念性產業而已。於是眾多人力,資源,投資都湧進房地產。而房地產發展迅速,到九二年整個海南就有驚人的兩萬多家房地產公司,平均每八十個人一家地產公司,平均每人居住麵積五十多平方米,而同期北京僅有七平方米的平均居住麵積。
而房價一度甚至攀升到八千一平米,接近一萬的驚人價格。有聰明的人,或者有消息來源的人已經悄然身退。而此時還有更多的地皮經過層層倒手,流向了最後的人手中。太多的地皮在審批已完成,等待開建的過程中。
然而海南的發展不比深圳,沒有真正的經濟來源,隻是空中樓閣,整個地產不過是一場炒作,又象是擊鼓傳花的遊戲,倒黴的都是最後一個接手人。
九三年六月,國家調控開始,一夜之間,海南變了顏色。從此眾多地產公司,工程公司破產,爛尾樓遍地,資金無法收回,就連四大銀行壞賬都高達數百億。
更有太多的地產老板今天還光鮮氣派,明天就跳樓身亡。後世流行的三十層高樓上農民工以跳樓要挾要工資的悲慘戲碼,那個時代就已經上演了。
當時最典型的一個傳說就是講一個身家已經上千萬的工程公司老總,接到一個三十二層高樓的工程後,當他幾乎全程墊資修到三十樓後,仍然拿不到除了首筆兩百萬開工費以外的第二筆款項。
他幾乎為這個棟大樓墊進去了全部身家,還欠銀行,工程下遊公司數百萬。而宣告樓市破滅的消息出來第二天,上遊樓盤開發公司宣告了破產,而他就爬到三十層樓,大喊XXX還錢,最後喝光了一瓶二鍋頭,跳了下去。
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十幾年後,這個事情在海南依然是個傳說。
地產泡沫的破滅,造成海南數不清的爛尾樓更是遍布,甚至不少的別墅隻欠裝修,也依然爛尾,甚至十幾年後韋天寶到過海南,依然看到不少的鬼屋。
而九五年這個時候,海南經濟稍稍恢複了一些,自己父親又一次承包了工程,然而,眾多饑餓的大大小小的建築工程公司麵對著增多粥少的局麵,競爭實在太激烈。
在對手的暗害下,在自己父親的失算下,又一次工程失敗,到後來還欠了不少工友的錢。好在自己父親因為部隊戰友的介紹隨後進入了另一家大的地產開發公司任職,薪水還不錯,很快將欠款還清。
但是這一年自己父親回到家後,自己母親突然發病,自此後久病不能醫治,而又無人照顧,地產公司再三發來電報,但父親卻無法脫身,隻有辭職。
後來十數年中,新政不少人去到海南承包地產工程發財,成為百萬千萬富翁。每逢春節,各種小車開回來的不要太多。
但在更早去海南的人中,卻沒有一個因地產工程發財的人。倒是有不少去深圳的人,發展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