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接受挑戰(三)(3 / 3)

92年春節剛過,監獄犯人沉浸在節日愉悅的氣氛還沒有全退。監獄轟轟烈烈的展開了一場百日生產大會戰活動。為了迎接大會戰,讓全體犯人滿懷熱情地投入到這場活動中去,在會戰前夕,監獄要求各大隊編排文藝節目,但要求重點突出以語言類表演節目為主。大隊在全體犯人中調查了解,想要搞幾個曲藝類節目。經教研組幾位犯人教師的推薦,教育幹事把我叫到教研室,問我能不能創作一個以生產勞動方麵為內容的相聲段子,並參加表演。

我聽後表示可以試試,沒想到這次嚐試卻迎來了我改造生活的第一個機遇,也為我今後十餘年的改造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這次組織排練時間短,任務重,我連夜動筆開始創作相聲段子,第二天,教育幹事便進監舍找我要段子,幹部對相聲段子的整體思路表示滿意,但缺少“包袱“。我說:“我初次寫相聲段子,而且現在時間又這麼緊,如果內容沒問題,可以在排練中邊練邊加工修改,其實我覺得相聲小品之類作品,一般都是在一點點的補充,甚至不排除臨演前都在調整。幹部同意了我的意見,並同意把角本投入到排練之中。對口相聲,教育幹部幫我物色搭檔,給我選的人是樂隊吹單簧管的李文寶,白天李文寶要在樂隊排練。隻有晚上,夜深人靜有時間,好在我和李文寶在同一個中隊,我們倆悄悄地跑到洗漱間。關上門開始對台詞,一對就是兩三個小時。每天晚上都是零時左右才能躺在床上,但是不能休息,躺在被窩裏開始背段子,一背起來就背到次日淩晨2點多鍾,有時,我悄悄的起床走到李文寶鋪前,發現他也正在看段子,有兩天李文寶躺在鋪上睡覺了,但段子還在手裏掐著。經過一個多星期的排練,相聲段子已經成型了。在臨演出的前三天,教改科通知文藝大隊晚上到大隊部集合,監獄領導要審查節目,也就是說,審查的目的就是明確演出節目,沒有通過的節目隻有槍斃。在演練職場,按教改科的安排,各單位有秩序地進行表演各自的節目,這次每個單位選的節目不多,隻要重點的幾個節目,推出的都是與生產會戰有關的語言類節目。最後,各文藝隊選出的節目,由監獄組合成兩台節目,麵向全獄交叉演出。當天晚上監獄領導把全部節目觀看了一遍。大約用了兩個多小時,其中歌曲和輕音樂類就不一一的審查,讓把曲目報到教改科就行了,而這兩個多小時重點就是語言類節目,監獄領導看完之後進行一一點評,對突出的幾個節目進行了當場指點,並拿出修改意見,最後提到了我的作品。

監管領導說:四大隊選送的段子,內容可以,但“包袱”少,回去後要進行一下深加工。再說演員特別是那個大個,我可以這麼說,你的“口條”在監獄裏是一流的,如果加強一下練習,應當是咱們監獄最優秀的曲藝人才,今天教改科領導也都來了。四大隊這個大個,以後你們要重點輔導,還有一個不足,我發現你們兩個演員,有始到終都是一個姿勢,兩隻手捂著肚子,怎麼肚子疼呀,很不自然。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在監獄領導一行離開演出現場的時候。突然一位領導回過頭來,站在原地喊:“四大隊那個大個哪去了,給我喊過來。”聽到喊聲,幹部、犯人一起找我,本隊文藝隊的犯人往出推我。我急忙跑到前麵停下。監獄領導笑著豎起大拇指,說:“行,好好排練,你還有多長刑期?”文藝隊的犯人搶著說:“他是去年新來的,判無期徒刑。”

監獄領導說:“我覺得沒見過你嗎,行!你好好研究研究,以後,你就會是監內的著名演員。”在場的犯人人一聽都跟著笑了。 我有些難為情地摸著自己的腦袋,其實從小到大我最怕別人當麵說我的好話,這樣很不自然,也很難為情。最後監獄領導告訴教改科科長:“我把這個犯人交給你們了,好好培養培養。”

在回來的路上,我問文藝隊的其他人:“剛才和我說話的人是誰呀?”

犯人們都說:“這下子你可行了。那是咱們監獄的崔獄長,對外是汽車廠廠長,對內主抓生產的副獄長,總工程師,咱們龍江車的靈魂,崔獄長還是咱們監獄的文藝骨幹。不用說。崔獄長很喜歡你,這回你以後的改造可沒說的了”。大夥兒正邊走邊說著。

突然教改科幹事過來告訴四大隊的教育幹事說:“明天早晨宋振鈴帶著相聲段子到教改科報到,找張國軍幹事。獄長和科長委托張幹事帶他。

石永生跑到我跟前說:“真沒想到,你這一出頭轟動這麼大。”

我問:“張幹事是幹什麼的?”

石永生說:“監獄報編輯,也是負責主抓監獄文體活動的大幹事。張幹事也是咱們監獄的文藝骨幹,吹拉彈唱曲藝表演都行。”

我在心裏想:如果真能得到張幹事的指導,那再好不過了,否則,自己邊摸索邊演出可不大好弄。想著想著,我的心情感到很久都沒有過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