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就睡了？”綠衫看著墨夕霧取下發上的白牡丹將它插進瓶中。“不然呢？”墨夕霧打個哈欠，“雖然我不困，可是除了睡覺現在還能幹啥，綠衫你也趕緊去洗洗睡了吧。”“就是就是，今天吃撐了。”紅袖拿出手帕，打開來，裏麵是幾塊糕點。“吃撐了還吃。”綠衫懶得搭理她。“好了好了。”墨夕霧揮揮手，“快睡覺吧。”
“皇上，今晚宿在建章宮？”****看皇帝往自己的寢宮走去就明白了。“是。今晚不用準備酒了，朕被灌了一壺呢。”皇帝暗自好笑，“好在他們知道朕的酒量，過了十杯必倒，沒使勁灌朕。不過師傅嘛——”“大將軍可是被二十位大人敬了酒，隻怕這會兒該倒了。”****不由輕笑出聲。“****你笑什麼？”獨孤雲棧好奇地問到。“皇上可見到大將軍的臉色？一開始是欣然接受到了後來可是一杯杯一飲而盡，頗有些應付。”“那是當然，換了誰也受不了啊。”他也覺得好笑。這時正走到建章宮外，裏麵卻是燈火通明。“咦？朕不是剛到嗎，高玉難道知道朕會來？”****也覺得奇怪，正納悶，弟弟高玉就迎麵走來。“皇上……”“等等，讓朕猜猜。”獨孤雲棧忙阻止他說下去。他看著高玉的神色，突然會心一笑。加快腳步走向宮中。“高玉——”****不由好奇。“長兄，是——”“蓮生！”皇帝驚喜的聲音揭曉了答案。建章宮內，月白常服的少年，正執筆作畫，案上是一幅長卷，已作了一半，畫者正繼續另一半。少年聞言抬頭看來，麵容俊秀，清澈的眸子裏有三分茫然，他正沉浸在作畫中，待看清來人時，顯出笑意，墨色的眼睛也帶上喜。“皇兄。”“蓮生畫得是——”“山水。”他複又低頭。“這是——”獨孤雲棧低頭細看那一半的畫作，“這不是先生的舊作？”“是，但是先生不曾畫全。”獨孤雲棧又仔細看，“這幅圖，怎麼，竟未完成？”他看著那綿延千裏的群山和隱在其中的城池，如此曠達大氣，竟然隻是半成之作？“皇兄可知這畫的名字？。”蓮生為筆下的皇城畫上威嚴的宮闕。“萬裏江山圖卷。”
“那麼，蓮生是要畫上萬裏了？”獨孤雲棧打趣道。“萬裏，又豈是憑畫就能得。”蓮生明亮的墨瞳看著畫，“我隻能畫上皇城，先生隻能畫上山水，而大漠是大將軍才會畫。至於題目——要皇上來題。不過現在嘛，皇兄，我們兄弟倆好久沒有一起秉燭夜遊了。”“是啊，還記得那時候你打著個燈籠來我宮中，爬上床纏著我要去看花開。”“是啊，我還把燈籠打翻了。”“可你的燈籠是用螢火蟲做的，屋子裏全是——”“全是星星。”他綻開粲然一笑，純淨清澈。“我記得我是用小罐裝了滿滿的螢火蟲然後讓皇兄帶我去看花開的。”“後來我們倆開了窗和門，看螢火蟲飛出去。”“萬物皆有靈，那花也是因我的癡，恰在我們走去時開得正好。”他擱下筆拉起皇兄，“走罷，皇兄，同去看蓮。”“蓮華觀蓮，真是妙哉。”他也笑著，隨著他跑。*****“阿霧，阿霧……”朦朧中似乎有人在喚著自己，墨夕霧不由得睜開眼，眼前朦朧的暗色中，是淡淡的光明，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阿霧，快起來。”她這時才完全清醒，眼前正立著一生身月白常服帶玉冠的皇帝。“……”墨夕霧本想尖叫但已經看清是無害的皇帝，隻是揉揉眼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皇上你挺有興致啊，大半夜不睡覺提著呃……這是什麼？螢火蟲！”墨夕霧興奮地爬下床捧著皇帝手裏的燈籠左看右看，“好亮，這得有幾十隻哦不上百隻了吧？”“阿霧喜歡嗎？”“當然！”她從他手裏接過來，“阿霧和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墨夕霧隻盯著燈籠，一點兒也沒有察覺皇帝寵溺的目光。“有更多螢火蟲？”墨夕霧抬起頭十分期待的看著他。“有。”他伸出手，“有更多更亮的螢火蟲。”墨夕霧就像是受了蠱惑，將手放在他手心，任他帶著自己從窗子裏出去。“皇上，我們怎麼不從門——”“外麵有人，要是讓他們跟來就沒意思了。”“哦。”想想皇帝後麵一長排的隨從墨夕霧就覺得皇帝明智。“你給我拿著。”夕霧把燈籠給皇帝，卻看到皇帝不解的表情，“我不得下去嗎，你這麼看我做什麼？”“你要怎麼下去？”皇帝指指窗外再指指自己，“我們跳下去？”“不然你要飛出去啊？”墨夕霧走向櫃子，那裏有上次自己收起來的繩子。“我準備了梯子……”皇帝說著人已經爬到窗外。“……”墨夕霧轉身，“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