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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綠衫拉了拉她的袖子。“啊?”夕霧這才回神,“怎麼?”“小姐,你怎麼不行禮啊,那該是——”綠衫眉中現隱憂之色。“剛才的侍從喚他‘皇’什麼的,又是金色的儀仗,隻怕是皇上了——可皇上不是已過弱冠嗎?他——該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皇家的人,駐顏有術也是不稀奇的。”畢竟除了皇帝,夕霧想不出會有誰敢用明黃色,還出現在建章宮附近,甚至與女眷說話。*****“小姐,你當心點兒。”綠衫一手攙著夕霧,一手不忘替她拿著外衫。“紅袖該在惱了,我們過了中午還沒有回去……”“是啊,我這不是想著給她摘一朵荷花讓她消氣嘛。”夕霧看準這池子淺,就喚了綠衫拉著自己,而自己則挽著裙子下去撈最近的荷花。“明明是自己起了玩心……”綠衫嘀咕了一句,卻還是抓緊她,“小姐才病愈,可當心受了涼。”“才不會,現在晌午正暖著呢。”夕霧毫不放在心上。皇宮的花就是不一樣,沒開就已經很奪目了,自己仲春進的宮,現在已近暮春初夏,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時候。
“咦——怎麼碰不著,綠衫,你放開些手,我再離它近些。”“小姐——”夕霧隻顧著花,也沒顧忌自己已將手從綠衫手中抽出大半。“快夠著了——”“啊!小姐”夕霧隻覺得手空了,而整個人因為向花的方向使著勁,就向那裏傾了過去,“啊——”忽然手上多了些冰涼的觸感,還有一股力把自己拉了回去才沒有使她繼續傾過去。“小姐。”綠衫驚呼出聲。夕霧卻是驚魂甫定。“嚇死我了,還以為又要進水裏泡了。”也不管手上那涼意還在。“你不是會水嗎。”出乎意料的是,回答她的竟不是綠衫,而是——而是一個帶了笑意的溫和的聲音,就像午後照進窗扉的陽光一樣暖人。夕霧驚了一下,才看向對方——“是、是你——”可不就是那落了水的“大人”!臉“蹭”的一下又燒了起來。“你記得我了。”他的臉上綻出了笑,更顯得俊美。“我、我、我。”夕霧語無倫次起來,又、又是他……這可怎麼辦哪……“小姐——”綠衫看見夕霧又一次臉紅得像個石榴,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得惱怒起來,尤其是那男子還抓著小姐的手,讓旁人見了可怎麼辦呀,“請公子放開小姐。”他卻恍若未聞,“阿霧是記得我了麼。”夕霧呼吸一滯,自己見了他不過兩麵,可一聽他喚自己“阿霧”,那麼親密的稱呼,自己本該惱羞成怒的,可是——可是自己卻覺得熟悉,又覺得——覺得一點點歡喜……“阿霧——”他見到夕霧的反應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