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陣風把你老弟吹這裏來了,”看到施天羽找到這裏,武庭恩有些驚喜,忙吩咐下麵的胥吏奉上香茗。
“我這是來哥哥這裏求助來了,您可不能推脫啊,”施天羽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施天羽這些天來跟武庭恩的合作,已經甚是了解他的為人,武庭恩為人豪爽,樂於助人,說話喜歡開門見山,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繞彎。
“看來天羽你這次是真的遇上了難題了,我還以為沒你解決不了的事情呢,”看到施天羽摸自己的鼻子,武庭恩知道這次施天羽是真遇上麻煩的事情了,這也是這些天武庭恩對他觀察的結果,隻有遇上尷尬或是不好解決的問題,他都是習慣於摸摸自己的鼻子。
“什麼事情,跟哥哥還客氣什麼,盡管說來……”武庭恩笑著說道。
“這個……這個……”施天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時又不知怎麼開口好。
“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武庭恩皺了皺眉頭,忽然福至心靈的問道:“莫不是天羽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讓為兄前去提親?”
聞聽此言,施天羽不禁一腦袋的冷汗,真是不知道武庭恩是能掐會算還是八卦意識太強。
“倒也不算是提親,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施天羽笑著說道,“我想給怡紅院的蘇小小姑娘贖身,隻是她的樂籍在教坊司,這脫籍之事還需要兄長費心。”
“嗨,我以為什麼事了,這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天羽盡管放心,”武庭恩笑著擺了擺手,“隻是天羽這才叫深藏不露啊,就這麼幾天的功夫那怡紅院的當家紅牌姑娘就讓你給拐走了……”
“哥哥說笑了,不過哥哥仗義,小弟也不能瞞著哥哥,”施天羽無意跟武庭恩說笑,一臉嚴肅的拱了拱手,“這事還牽涉到那靖安侯世子林世平。”
施天羽也沒隱瞞什麼,就將那林小侯爺欲納蘇小小為妾,而那蘇小小卻是一心想跟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待人以誠,這是施天羽為人處世的基本底線,沒理由人家一腔熱心的幫自己辦事,自己卻將這麼大的事情隱瞞,若是一旦有個什麼差錯豈不是累武庭恩與那林小侯爺交惡?
“天羽誠君子也,”武庭恩聞言並無其他反應,反倒是為他能坦言相告而讚歎,“這件事你就不要多慮了,為兄定讓你能抱得美人歸就是了。”
武庭恩說這話倒不是吹大氣,而是有八九分的把握。教坊司的歌妓要贖身脫籍,不僅僅是繳納贖身金的問題。對於官妓來說,她們脫籍必須要由所在州府主官的批準。隻有拿到準許脫離樂籍的文書,官妓方可解脫賤役的身份。也就是說,蘇小小想要脫離教坊司,就必須得到開封府的批準。
不過如今知元京府的薑坤薑大府可不會管這等閑事,他是天天能去崇政殿麵見天子的重臣,國事都有份參與。基本上元京城中每日要處理的瑣事,都是由通判、推官等一眾屬官處置。
武庭恩乃是元京府推官,掌推勾獄訟之事,卻是正好歸他管轄,如今隻要下麵報上來時,他給了批複就行了。除非薑大府親自幹涉此事,否則那就是板上釘釘的,而且即便那薑大府想幹涉,他又怎麼知道什麼時候送上來,等他知道了,自己的判決已下,他還能改判不成,若是改判不說為這點小事讓下屬心懷怨恨,也會有損他在士林中名聲。
至於靖安侯世子,武庭恩卻是並不放在心上,京城中像他這種皇親貴戚多了去了,無非就是跟當今皇上比較親近罷了,而自己是文官,也是進士及第,天子門生,沒必要看那侯爺的臉色。
這些時日的交往,武庭恩很是欣賞施天羽的為人,今日難得他找自己幫忙,卻是要辦的穩妥為好,想了想招呼一個胥吏過來,“拿我的名刺去請右廂管幹公事的成固成大人,就說我請他今夜到……嗯……豐樂樓一聚。”
“多謝哥哥了,”施天羽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武庭恩延請這成大人則是為了蘇小小脫籍之事,怡紅院位於西城,正是歸右廂所管,而管幹右廂公事,實際上就是相當於後世的一個首都區長。這件事情是必須要經手於他,蘇小小的脫籍的事,若是從後世的角度來理解就是相當於先到區政府簽字蓋印出示證明,然後到主管科局辦理手續。請這管幹右廂公事的成固成大人,也就相當於跟分管領導打個招呼,以便這蘇小小的申請能盡快送到武庭恩的手上,避免夜長夢多,對於此施天羽一定要承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