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聽說你這個比武大會自稱天下第一,難道不覺得如此稱呼過於僭越了麼,”夏宏忽然說道。
“這?”施天羽聞聽臉色大變。
聽到這話施天羽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
之前大家也不是沒想到過這個事情,也曾有過一番討論,這“天下第一”四個字究竟能不能用。隻是這幾個字曆來也少有人用過,有過的幾次也多是天子許的,自稱“天下第一”還真是沒有先例,最後武庭恩一錘定音--當今天子仁慈,不會為這種事情追究,卻是沒想到今天還是有人將這件事情提了出來。
“不知先生為何以為僭越呢?”對於這件事情施天羽也不是沒有一點準備,所以還是鎮定點的反問道。
“這“天下第一”難道是是什麼人都可以用的麼?”劉玉進接口說道,“你們是“天下第一”那當今天子又放到哪裏?”
這就話問的就有些大了,一旦答個不好傳出去掉腦袋都有可能。
“先生此言大謬,”施天羽隻有硬著頭皮說下去,“何謂天子?天子乃是天之嫡子,乃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
“由此可知,這天下乃是由天子所管,天下是天子的天下,這就是說即便是“天下第一”也是在天子治下,這又有何僭越?”施天羽慢慢裏著了頭緒。
這一番話說的夏宏笑著點頭,心中暗道稱讚,“看來這小子還真有些急智,倒也是個人才。”
“哦?這樣來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夏宏笑著說道。
“這怎麼是幾分道理呢?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古人都如是說,又怎麼是幾分道理呢?再說了,當今聖上乃是聖天子,最推崇的就是以仁治國,又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怪罪呢。”施天羽的話越說越溜。
“哈哈,好,這話說得好,”夏宏心情大暢,大笑著說道,施天羽的這些馬屁倒是拍的正和他的心意。
施天羽暗自抹了一把冷汗,以自己的水平也就這樣了,再要是說下去自己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夏先生當是非常人,不是高官就是顯貴。他說姓夏,那他就應該是皇族,而那說話陰柔的白淨中年人應該是身邊的內宦,也隻有皇家的人才能用宦官。這個事情回去可要好好問問武庭恩,看看今天見得是哪位皇家貴胄。
“施公子說得好,”夏宏點了點頭,“隻是你這“天下第一”的名頭現在看來也隻是好勇鬥狠的借口罷了,與國事無益啊。”
“在下卻以為不然,”施天羽搖頭說道。
“哦?此話怎講?”夏宏倒是有些期待施天羽能講出點與眾不同的東西。
“如今我大夏君明而臣直,國力鼎盛,開萬古而未有之局麵,”施天羽做慷慨激昂狀,既然對方是皇室子弟,當然要大誇皇上了,這一番果然話說的夏宏眉開眼笑。
“但是……”施天羽搖了搖頭。
“但是如何?”
“我朝崇文抑武,雖說文風日漲,人多知禮,但是武備鬆弛,當年橫掃天下的大夏禁軍已是日落西山,不複當年之勇,實乃我大夏朝之憾事,”施天羽長歎一口氣,這倒是有感而發,當年大夏朝八十萬禁軍橫掃中原是何等的威風,夏朝的重步兵即便正麵對抗燕胡騎兵也不落下風,現如今卻是隻知守城,竟連野戰的勇氣也沒有了。
夏宏也是一陣的無語。
“現今人們以學文為榮,習武投軍為恥,人人都去習文誰人來保家衛國?我們喊出“天下第一”的口號,也是希望提振國人身上血勇之氣,抬高武者的地位。前唐朝為何強大?細論起來其國力隻及我大夏朝十一,隻是唐朝之人以從軍為榮,當年多少文人棄筆從戎赴邊塞建功?“軍門壓黃河,兵氣衝白日。平生懷仗劍,慷慨即投筆。”的張若虛;“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的楊炯;就連詩仙李白也有:“六搏掙雄好彩來,金盤一擲萬人開。丈夫賭命報天子,當斬胡頭衣錦還。”,可見唐朝強就強在國人之精神。而我們夏朝呢?已經尋不到這種讓人熱血沸騰的豪情,有的隻是另一種聲音充斥其間,那就是:“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這種被軟化掉了民族陽剛精神的民謠怎能撐起一個民族的脊梁?”施天羽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