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士大夫們的喜好,整個元京城也就流行起來,無論販夫走卒,但凡能請得起酒的,不管是否文人雅客,俱都附庸風雅的請些歌妓歌舞助興,由此也帶動了青樓業的發達。
元京城內大大小小的青樓不下百座,隻是那有些名號的也隻有三十六家--怡紅院跟寧心閣俱在其中,隻是排名墊底。這三十六家青樓每年在九九重陽節舉辦“選花魁”,每年選定的花魁則是身價倍漲。今年“選花魁”的日期漸近,各家的紅牌姑娘都是急著準備,好在花魁大賽上一舉奪魁,而一首好詞也是能讓姑娘們名聲大振必要條件。
“據說現在一首好詞已經漲到十金的價格,”待眾人落座後,武庭恩說道:“就這個價格也還是求不來那些個風流士子的詩詞。”
“十金?”施天羽暗自驚歎,這可真是大手筆啊。我們知道一般情況來說,一兩金子約合十兩銀子,一兩銀子約合一千錢,也就是一貫,那十兩金子就是百貫,而在夏朝實際情況卻非是如此。
夏朝的工商業前所未有地發達,因此貨幣需求量也前所未有的龐大,而且白銀的產量和進口量卻是不高。我們知道一般朝代千錢為一貫,等於一兩銀子,但是夏朝因白銀存量偏少,銀價不斷上漲,在今朝基本上要兩千錢當銀一兩,我們以一千五百錢來計算,元京城一鬥米折錢三十文,這十兩金子可買米五百石,一石米折換到現在相當於六十六公斤,足夠一個壯勞力食用兩個多月,這還是管飽的情況下。而在元京城,普通十幾口人的官宦人家,一月的開銷也就是五、六千錢而已,這樣算來,這十兩金子可夠這樣的人家三年之用。即便是在後世,折算到人民幣,這十兩金子也值十一萬多元,夠三口之家兩三年的花用了。施天羽心裏盤算著,不禁暗自咂舌。
“這算什麼?”一旁一個中年文士接口說道,“當年現今首輔楚雲飛楚大人一首詞可是這個的數倍之多,若是現在他肯寫的話,百金都是少的。”
說說話的是武庭恩的幕僚,姓杜名立山,是個久考不中的落地秀才,說起這些來,滿是豔羨之色。
“叫俺說也就是吃飽了撐的,有那十金不如弄點好酒好肉,那多爽快,卻來聽這哼哼唧唧的小曲,哼……”。
“還是蘇教頭說得痛快,”施天羽笑著附和,心中卻暗道,這位倒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強盜風格啊。
“哈哈,施賢弟倒也是豪爽的性格啊,來,喝酒……”武庭恩大笑著說道。那杜立山仰頭將杯中酒幹了,臉上卻露出了一絲不屑之色。
盛豐樓分前後兩進,他們所處的是後院的二樓,樓下大廳除了擺放些桌椅外還有一個二尺多高的小高台,今天那蘇小小要跟柳嫣兒在這高台之上鬥法。
現在雖然時辰未到,但是無論樓上樓下已是座無虛席。
在施天羽他們對麵的房間裏,武庭義跟四五個人圍坐在桌前,那楓林武館的封貫征跟孫陽赫然在列。而他的身邊則是一個相貌英俊,但是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庭義你就別垂頭喪氣啦,不就是被你爹訓斥了一頓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的小侯爺,感情不是說你啊,”武庭義兀自氣憤難平,本來那施天羽登門,自己還想著好生羞辱他一番,沒想到竟遭到了一番訓斥,“真是不知那小子怎麼就這麼讓我父親看重,卻是讓封館主受了委屈了。”
“不敢,不敢,是封某無能,怎麼會怨天尤人呢?”封貫征拱手道,“隻是武館主有些誤會我等了。”
“無妨,些許小事而已,”武庭義知道說的乃是誘人賭錢買其女兒之事,“再說我們又未逼迫於他,封館主就不要掛懷了。”
“倒是庭義你要小心了,我可聽說伯父準備給你定親的那個盛飛燕最近可是老往那跑啊,你可別讓人將那頭湯啖了去,”那小侯爺笑著說道。
“他有那個能耐就讓他搶了去,我倒是要謝謝他。”
“這話怎麼說的?我看那盛飛燕可漂亮的緊,”小侯爺倒是有些驚詫。
“那有什麼用?長得那麼高,到了洞房,是我騎她,還是他騎我”,眾人聞聽頓時一陣的哄笑。那盛飛燕身材高挑,而這武庭義身高略矮,若是站在一起,還沒有盛飛燕高,整天麵對這種女人,武庭義怎能受得了。
正說笑間,門簾一挑,一人自外走了進來,隻見他麵如冠玉,目如朗星,風神秀異,說不出的瀟灑俊逸。
“哎呀,清塵你可算是來了。”小侯爺一見來人喜出望外,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可是把哥哥我等得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