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打仗打的苦了,厄柯西就會回想一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頂著能冷死人的淒風,不時的走過橫豎擺放的屍體,耳邊響起來的大多是沒死透人的哀嚎,而不是在莊園中訓斥著奴隸?
哦,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啊,覺得《坎塔德協定》的不合理,有違道義,跟著別人一起去遊行,結果最後七弄八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可是自己現在卻在幹什麼呢?打著不知道何時結束的戰爭,離自己當初所說的道義,變得越來越遠。
說起來厄柯西也是命大,就這麼在西部軍鎮時而與法克尤軍打,時而與多迪軍打。
一年以後,一些比厄柯西強悍的軍人戰死了,比厄柯西聰慧的軍人戰死了,然而厄柯西卻還活著。
那一年,圖森破青年的軍團被撤銷,厄柯西離開那些熟悉的戰友,分配到新的軍團,根據家裏的來信,這代表著法蘭尼爾將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厄柯西已經用自己的奮鬥,洗清了天真的罪過。
在之後,厄柯又在這裏打了4年,不但沒有死掉,還憑借著戰功和家世,僥幸混得一個軍團長的職位。
厄柯西永遠記得那一天,大曆1280年的深秋,按照厄柯西過去5年的從軍經驗,深秋一向是戰爭的多發季節,糧食收割已經完成,又還沒打春糧的時節,特別適合在這個時候糾集農夫,然後來一場大的行動。
如今,厄柯西已經是在一個將軍的旗下,獨領一支部隊的小隊長,現在厄柯西這支部隊,正駐紮在一支村落中,作為主營地的前哨站。
厄柯西的軍隊前些日子來這村落收集糧食,村民們非常識相,俗話說匪過如洗兵過如梳,村民們在軍隊到來之前跑了個一幹二淨,留給軍隊一個空空蕩蕩的村莊,糧食什麼的早就帶走了,現在可是深秋,又不是糧食剛剛收獲的早秋。
“各位聽著,老兵不用我說了,新兵可要記得,這個時節別犯什麼混,切記提高警惕,要是這時候被多迪蠻子抹了黑,那可不隻是來一小隊,不要看我們是在靠近狄默德的後方,可是多迪人隨時是可以越過荒地,從南方突襲我們,”如同往常一樣,厄柯西訓斥完話語,安排完崗哨以後,就放著軍隊們自由活動了。
如果是厄柯西以前的熟人,肯定不會相信,這個熟練的安排軍隊的人,居然還是以前那個軟弱的厄柯西。
安排完營物以後,厄柯西一如既往的找了一片高地,坐在高地上望著故鄉的方向。沒望一會兒,厄柯西隔著老遠,就看到一隊打著法蘭尼爾旗語的隊伍,正在朝著厄柯西的村落飛速的前進。
“奇怪,看裝飾不是傳令官啊。”
雖然對麵打著法蘭尼爾的旗語,但是又不是傳令官,來的十分古怪,出於警惕,厄柯西還是讓哨兵打緊精神注意了,然後才將那一隊突然來訪的隊伍放了進來。
進來以後,隊伍為首的那人,直接放出長官的信物,讓厄柯西確認了,這群人是接受長官命令的,尤其是為首的這一位,也是多瑙家族成員。
“你,是厄柯西對吧?”在主營地房內確認了厄柯西以後,這一位成員故作興奮的對著厄柯西說道,“你小子攤上好運氣了,我們要有一場大行動,可是家族其他成員地點都不恰當,離得近的人不多,就三,你就是其中之一,攤上這一次行動,你就發了!”
“行動?誰授權了?說個清楚一些?”此時當下無外人,厄柯西就將直接挑明了語言,關鍵是這人的語氣讓厄柯西害怕,厄柯西想起5年前,導師把自己帶進坑裏的時候,也和這種語氣差不多。
“行動是啥現在我也不清楚,你帶上你的嫡係,趕快到營地裏報告,趕上這一次行動,千載難逢啊!”
“大家不要擔心,我背後有大人物支持,帶上自己的朋友,跟著我走,大軍機長一定會同意我們的行動,這一次的機會,千載難逢啊!”
刹那間,那個已經人頭落地導師的麵孔,幾乎要和這個人的麵孔重合起來,一時讓厄柯西有一種穿越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自己被帶進坑裏的時候。
“可是我這地怎麼辦?要是多迪從這裏過來怎麼辦?”雖然厄柯西知道,這個成員肯定是得到命令,但是自己已經被坑過一次了。
“證物給你,這地出了事情,背後有人擋著,板子在怎麼也落不到你手上,難道你疑心家族會坑你嗎?記住,營中的防禦交給你的副手,秘密前往,別聲張。”
就在這一位成員半脅迫半哄騙之下,厄柯西點起營中自己一隊精銳人馬,脫離防區就這麼跟著這位走了,前去主營地的一處集合。
“狩獵之神在上,我這個選擇究竟是對是錯啊……”行路上,苦悶的厄柯西無處傾訴,隻得將苦悶禱告給狩獵之神,而厄柯西後來才知道的是,自己就這麼半推半就的,卷入了在法蘭尼爾曆史上,臭名昭著程度遠超於《坎塔德協定》的事件,醜陋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