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年江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冷笑著問道,“要交個朋友,你倒是你到底是什麼人?”
頭上的公子臉上露出頗有些歉意的表情,年江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隻見這人往前走了兩步,竟是撩起下擺,從上麵跳了下來。Ww WCOM
那帶路的廝麵色變了變,似是看見了什麼,還不等年江看過去,他就匆忙的告退跑著離開了。
年江眼前黑影一閃,就見這自稱是薑恒的人拍了拍腿,有些緩慢的站了起來,他的臉上的笑容中還有點尷尬之意。年江冷眼看他的腿在站起來那短短的時間內有些顫抖,然而這人依舊保持著溫暖的笑意,讓人看了就難免心生好感。
他心裏歎了口氣,周身冷硬的氣息就是一滯。
薑恒溫文爾雅的抱起拳頭,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年江道:“交友當然是當麵更好些,在下梅薑家薑恒,家族為醫道世家,今日來此瞻仰先輩,與下醫者共同探討醫理。喜古琴曲笛,史書通鑒略知一二,生平最為佩服行醫濟世之人。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交年兄一個朋友?”
年江嘴角抽了抽,看他的樣子也做不出拂麵子的事,更何況他能察覺到,在上麵還有幾個呼吸有些急促的人,應是這公子帶出來的侍從。
他眸光一閃,莫不是上麵的人迫使那廝離開?這樣的話,若是生了什麼,豈不是死無對證?
聽完自我介紹,他隻覺得有些嘲諷,便冷聲:“照理兄台應是於我老死不相往來才對。”
“若年兄你是大奸大惡之人,那麼峽江所流過之處,寸草不生;若你是大奸大惡之人,恐怕一路上阻撓你的人將會死無全屍;若你是大奸大惡之人,那麼白三公子和楊公子斷然不會與你相知相交。”薑恒的聲音堅定無比,年江聽在耳中,隻覺得擲地有聲。
他突然覺得嗓子有些澀意,嘴角扯了扯,輕聲,“你到底想什麼呢?”
“……”薑恒輕輕的歎了口氣,眼睛裏似乎是多了幾分痛苦,年江敏銳的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他心裏提起警惕,手指微張,連呼吸都放緩了些。
“還請公子出招,還在下一個多年未解的心魔。”最後一個字輕輕的落下,年江甚至以為自己出了幻聽。
他皺緊眉頭,胸中怒氣翻騰起來,冷硬的道:“你先前還要與我交朋友,現在倒是要和我動手?”
“並未,隻是有一股莫名之感,若是此番不得到答案,恐怕以後也將得不到答案。”薑恒搖了搖頭,很是抱歉道,“是在下此番唐突了,家父於三十年前死於毒醫之手,在下隻想看看,家父是怎樣死去的。”
大家都是學醫的,查死因還請去查屍體好嗎?他是在講笑話嗎?年江一時間隻覺得荒謬無比,當下就冷笑連連,陰冷的看著對方,道:“難不成家師還扣著你爹爹的屍體?你來找我要?”
“放肆……”頭頂上傳出一聲飽含怒意的聲音,年江隻感到一股殺氣接踵而至。
“退下。”薑恒淡淡的,未見他有多餘的動作。
上麵那起伏激動的氣息一滯,然後就遠離了這裏。
年江眼底愈的深沉,,當下不再遲疑,還沒等薑恒有什麼動作,抬手便拍了過去。
薑恒被驚了一下,狼狽的矮身後退……
山上山下,很短的距離,卻生出了兩個世界。
“你,世間善惡,是不是就像一麵鏡子,鏡子的兩邊連起來,才組成了這個布滿塵埃的世間。”一個抱著古琴的人笑著。
“你這酸人,又在鼓搗什麼。”同伴耳朵一動,聽完後滿臉嫌棄的嗤笑了一聲,皺著眉大聲的“世間正邪黑白本就分明,否則哪裏來的陰陽調和,生萬象,化萬物。”
“隻是有感而罷了。”他低頭信手在琴弦上扒拉了兩下,琴聲還沒傳出就被喧鬧的人聲蓋住了。他漫不經心的看了眼台上正在滔滔不絕講著什麼的名醫,還有下麵洗耳恭聽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