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早知道我想什麼似的,沒等我手搭到門把手上,聲音就像從地獄傳來似地說:“秋語安,你今天敢出去試試,信不信我在酒店的大堂裏就把你剝光。”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看著他陰鷙森冷的眼神。
流氓,變態這樣的詞已經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男人,他是魔鬼,對,他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手軟軟地放了下去,身體好像被人突然抽空了,提不起一絲力,恐懼地看著眼前的人,隻想找個角落縮進去。
他很滿意,重新坐回椅子裏,慢條斯理,又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的事?”
我茫然,不知道他話裏的重點。
他重複:“什麼時候開始在這上班的?”
腦回路有點跟不上他的速度,怔了會神才回他:“半個月了吧。”
“為什麼不跟我說?”他又問。
我再抬頭看他,剛才所有的情緒似乎都斂了起來,現在他臉上雖然還是冷冷的,但看不出任何目的,好像就是閑的無聊,來問問我的閑事而已。
這讓我更不安,猶豫著是實話實說,還是接著編謊話。
“你太忙了,我也很少見到你。”最後還是選擇說謊。
我如果說是怕他,隻會讓他更得意吧。
蕭閔行默了半秒,再開口時,連聲音也低了一些,古怪地問:“你的意思是怪我回家太少?”
“沒有沒有,我沒有怪你,也不敢怪你。”使勁咽了一下口水,真的狠不得把舌頭吞掉。
他卻毫不在意,饒有興趣地接著問:“你沒我電話嗎?不會打?還是忘了我公司在哪裏,找不到路?”
我再次驚愕地抬頭看他,反反複複感覺自己脖子都快扭斷了。
這種事情我敢打電話嗎?能去他公司找他嗎?又不是活膩了找死,從一開始到現在,幾乎我所有的電話,無論什麼事,最後都會以一頓罵結束,而且上次那件事後,我們的關係已經緊張到最好不見的地步,鬼才會傻到再主動去找他。
不過蕭閔行今天也奇怪的要命,他不是說自己約了人來睡覺嗎?怎麼到現在也沒看到有人來,反而在這跟我興師問罪?
他過去不是這樣的,跟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一頓欺負辱罵足以讓他平息怒氣。
亂七八糟的地想著,突然看到一雙鞋出現在視線裏,再往上就是他修長的腿,結實的腹肌,寬闊的胸膛。
他臉上神色不明,目光沉沉,看著我的時候裏麵分明有一絲落寞與心疼,但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
“以後不會那樣了。”
他開口,語氣很輕很柔又很複雜,好像來自於另一個世界,不是出自他口。
我隻覺得這話是從未有過的好聽,卻根本理解不動他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想要表達什麼。
不會那樣是哪樣?
他這是在向我保證嗎?不管要保證什麼都讓我無比震驚,因為在蕭閔行對我的言行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我看他,他也深深看著我,目光膠著,像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