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蒙琴說書人(1 / 2)

大周、蒙琴、放鶴樓

午後、天朗、客如稠

樓高三丈,合約三層,據聞是高祖皇帝退位後隱居之地,放鶴二字取義暨陽皇後的“放鶴如時會,潑茶懷故人”一詩,從此放鶴樓成為大周國最為堂皇之地,也是文人騷客心向往之之所。然而時光流轉,不過二百年光景,高祖已為傳說,放鶴樓曆經幾代主事,或因經管不善,以致幾番易手,終不成氣候,如今也隻能在蒙琴郡苟延殘喘,勉強經營,倒是成了販夫走卒,江湖異客歇腳駐足之處,加之放鶴樓的管事林崎岩能言心善,廣布德澤,放鶴樓一日下來倒也有些許進益。

樓前一條四騎官道,可通南北,左右房舍林立,道間商販遍布,吆聲迭起,好一派熱鬧景象。忽聞幾個頑童嚷道“快來,放鶴樓秦先生要出來了!”便拔腿奔去。

放鶴樓一層。桌椅無空,人潮儼然,遠遠聽著有人低聲道“禁言,秦大先生要來了”這時,從門口來了位貴公子,看上去十六七歲,衣著華貴而不失典雅,手裏拿著一支短笛,劍眉星目,氣質軒然,正掛著微笑走進來,舉目四顧,便徑直走到了“禁言”那人身邊。

“這位老兄,小弟趕路趕得緊了便進來討口茶吃,卻見這裏一個個肅穆斂容的,想來也不是歡迎在下的,適才聽老兄說起秦大先生,不知是何方神聖,老兄可否解惑,讓小弟也明白一二?”

那人見這公子麵目可喜,又聽著他一口一個老兄叫著,心下不免歡喜,當下抿一口茶,方道“俺隻是個說書的,名喚王保義,當不起公子這一句老兄啊。不過啊,公子倒是問對了人,若是旁人恐怕還不能為公子解惑呢”說著便洋洋得意起來。

那貴公子聽了,眉頭稍擰,卻咧嘴笑道“到請老兄明言,莫不是那秦大先生還很神秘不成?”

那王保義隻是一笑,卻不答言。此刻樓內卻有些騷亂起來,那貴公子聽了幾句,便知是秦大先生久久不至,看客們便急了,心道這姓秦的的神秘之處隻怕還要王保義解答,於是叫過小二,另置酒菜,與這王保義推杯換盞,攀談起來。

那王保義見著,便也不再拿捏,於是洋洋賣弄起來“要說這蒙琴郡啊,有三大先生,盛楊秦,這秦大先生便是那秦了,先生雖名聲居末,卻是最為神秘的,旁時出來也隻在屏風之後,偶爾講段經義,偶爾講些逸事,偶爾隻是撫琴一曲,連句話都不說,就去了。”

那貴公子聽著心下尋思“這世間奇人異事當真如此之多,難怪爹爹常說讓我出來走走,不過這姓秦的當真有趣得緊,隻是不知道和大哥比會如何,嗯,恐怕沒人及得上那個變態...”正陷入自己的深思,突見眼前一道暗影,本能擒住,卻聽哎呦一聲,仔細一瞧,原是王保義見他神思不屬,便來提醒他,不料被他捉住手去,當下連忙道歉,保義也是大度的人隻是嘟囔一句便過去了,方道“公子,小人可曾見過秦大先生真容”意思是您啊,酒沒白請,而且見識了他的手段,便也不敢稱兄道弟了。

那貴公子心下明白,連聲道“快說,快說”

王保義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握在手裏,似是緬懷,低聲道“那是去年元月花燈節前晚,小人與幾個同行的喝過酒,突然起興要趁醉去花柳巷耍一番,便抄著小道去了,在...對翰林寶軒的後麵,聽到有人談話具體也沒聽清楚,隻聽著什麼貢品啊柳之南啊什麼的,等我走近了一瞧,隻看見了兩個人,一個是個四十左右的胖子,另一人卻是全身裹在黑袍裏,看不清麵目,那天月亮很大,那黑袍站在那,我總感覺他就要飛走了,不知不覺得就靠近了些,又聽見那胖子說‘秦先生,那這事就這麼定了,屆時還望秦先生鼎力相助’那黑袍人點點頭‘自當輔助殿下成事,曲大人盡可寬心’我一聽這難道便是盛楊秦的秦大先生,隻是從這聲音判來,不過雙十的年紀,如何能與盛楊兩位耆老並稱,正想追去尋個究竟,卻發現那兩人已經走遠了,哎,悔不晚矣!悔不晚矣!”說著說著突覺憾意來襲,不勝唏噓,一口飲盡杯中酒方能平靜。

不過那貴公子聽著卻著實為他捏著一把冷汗,毫無疑問,那二人深夜所談必是機密,若是發現有第三人知曉,那一定是滅口啊,這廝竟然還是一副滿腹遺憾的模樣,不得不說他的粗線條。“老兄以後還是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為好,免得惹禍上身啊,老兄且想助殿下成事是哪個殿下,又會成什麼事,宮廷之事又豈是我等平頭百姓可以妄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