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伊之所以記得這位天階武者，是因為對方曾來周平舍下造訪，盤桓了二十餘天，為了求道不惜放下臉皮，各種請求指點，因此令人印象深刻。後來，周平渡天罰時，古南也在虛空觀戰。
陳伊希望此時古南恰巧在宗門內，那麼便可省下一切口舌。
幾位長老亦是麵麵相覷，片刻後，大長老緩緩開口：“這麼說，你是要拜古南太上長老為師？”見陳伊愣了一下，似乎也不是這個意思，長老們心中更加疑惑。
但事涉太上長老，不大好問得太清楚，大長老隻好接著解釋：“雖然宗門規定太上長老們也須培養真傳弟子，但尊者們曆來醉心武道，很少會收徒，何況你特意趕來……”
大長老的寓意是，古南尊者不一定願意收下陳伊。
若陳伊執意如此，拂了大長老和二長老的麵子，此事便沒有挽回餘地。如果古南尊者不收徒，陳伊未必還有機會列入真傳弟子，甚至其他長老也不願收下他，隻能成為一名普通內門弟子。
陳伊已知古南並不在宗門內，默然地表示堅持己見。
大長老看了一眼麵色冷峻的二長老，歎了一聲“也罷”，便揮手讓張寧生帶陳伊先下去。
返回內門區域的路上，張寧生旁敲側擊地探尋陳伊和古長老的關係。
陳伊沒有漏口風，便聽了張寧生一路的遺憾和安慰，顯然他認為陳伊的做法是欠妥的。
畢竟，若陳伊和古南真的有密切關係，為何早先沒有拜古尊者拜師，甚至與他失去聯係？如今，反而需要宗門代為請示，這更像是陌生人的做法。
……
大殿中，二長老看似已經釋然：“那小子看不上我……哎，也是，以古南尊者的實力和眼界，指點他更好一些。”
三長老有些同仇敵愾：“怕是心氣太高，若古南尊者之前沒有收下他，他特意來我們宗門再次請求，也未必能如願。”他猜想陳伊之前可能見過古南尊者，但是被拒絕了。
二長老則看得更深入些，同是劍客，能解讀出別人的一份驕傲：“未必，那小子心氣很高，攀附他人這種事，不大可能做出來。”
“興許其中有些秘密，不過他既然做了決定，便與我等無關了。”
三長老本就不太在意陳伊的去向，見二長老放下了此事，便也點頭揭過，他隻負責把這件事告知古南太上長老：“古尊者上月去交州了吧？”
“對，米尊者也在那裏，似乎是同一件私事。”
……
張寧生已將陳伊帶到了內門弟子的居處。
在柳宗，與諸多門派類似，分為真傳、內門、外門三個序列，外門純屬於世俗弟子，內門以上才接觸到了獨門傳承。
在住處上也對應有分別。外門弟子眾多，住的是通廂平房，三四人一處；內門弟子有獨門獨院；真傳弟子則是精致的小樓，還能自行設計小樓的結構樣式，請宗門建造。
由於張寧生終究對陳伊有幾分高看，他便將陳伊安排在了自己原先居住的院落。他自己則將前往閉關靜室，一舉破入玄階，而後去三長老處複命，便能擁有自己的小樓。
隻是，這做法實則有些不妥。
內門弟子的院落雖是製式，在外觀上沒有什麼特別，但此處畢竟曾是內門大弟子所住，也是新晉真傳弟子的舊居，很難說其他弟子不會有想法。此舉不知是張寧生想偷懶，還是受了某人的意。
陳伊明白這些，卻不放心上。
如今，他隻是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
未來，和其他內門弟子，也不會有太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