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尊！”李機惶恐的聲音隨青陽的解體散入空中。
一同飄灑的，有幾灘紅中帶金色的血跡，不知歸屬於李機還是那身軀崩裂的劉峰。
“分出勝負了？”
陳伊和女孩麵麵相覷。
“為什麼……”
李機始終想不通似乎恨不得與自己同歸於盡。他們本無仇怨。
“哈哈！”
李機的聲音在風中越飄越弱，劉峰則大笑著禦使自己破碎的身軀破空追去。
二人之戰無頭無尾，其中根底隻有當事人清楚。
表麵上結局是劉峰追殺李機而去，誰又知“永夜孤星”的真正意義？
……
由青冥入玄黃，天地又是那般火辣辣、蒸騰著熱氣。
“你說為什麼他們會打起來呢？”女孩將陳伊的上衣還回，挑了個話題。
“大概是，尊者也無聊吧！”這隻是陳伊的理解。
女孩似乎更關心陳伊的想法，而並非真的想知道兩位大人物為何生死相搏：
“為什麼會感到無聊呢？”
“天階，壽命太長了吧？”
陳伊並非信口胡謅，他早就聽師姐說過有這麼一種人存在。
許多強大的武者壽命長達數千年甚至萬年，再無突破的希望，在無所追求的壓抑下，很容易產生各種詭異的愛好。隻有少數人能不忘初心，始終追求大道。
周平就屬於後者，並且在這些人中扮演了領路者的角色，因而迎來了那場天罰。
“不清楚……”陳伊若有所思，道：“也許等我們邁入天階，就明白了吧！”
女孩“噗哧”一聲笑了。
陳伊油然生出不滿。
女孩止住笑意，眉眼彎彎：“我相信你的！”
她很歡喜。
陳伊聽了這笑，就知對方確乎相信自己能有機會踏入天階。
但他本來隻是下意識要展現自己而已，就算女孩有意嘲諷，他也不會放心上。
何況是這珍貴至極的，無來由的信任。
江湖中的小人物，何曾妄想會有這樣的夥伴出現？
……
“我沒有正經名字。”
大概是因為被遺棄時的嬰兒身上披了一塊紅布，所以養父母以紅衣喚她。他們將女孩養到十三歲，便迫不及待地將她賣給了當地的阮姓富商，阮員外欣喜地用一頂精致的小轎將她迎娶為小妾。
女孩很不甘心，也很失望，假裝不慎落水溺亡。
從此，前塵皆沒，她有幸開啟了一段新的屬於自己的人生。
“要不，你幫我想個名字？”
“不行！”
陳伊覺得這是對方的事。
一個人的名字如果不由父母取定，就該自行決定。
才會契合自己的性格、特質。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擬定前行路線。
“從石頭城往南……涉川城……芩城……”
當然，主要是女孩在說，她有極好的方向感，又生長在附近。
陳伊聽了片刻，有些迷糊，連連點頭稱是。
女孩又是一陣取笑。
有些人初次見麵就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般。
……
在一座小山之巔，綠樹紅花掩映中，女孩登高臨下，入眼皆是風光。
“我就叫嚴寒吧！”
思索了一路，她終於擬定了自己的名姓。
嚴寒，開心地笑著，目光盈盈，如蘊著一汪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