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後日便是鄉貢,慕容涵早早出宮做準備去了,鍾毓習慣了身邊有人陪著,送走了柳青青忽的又落單隻剩自己一個,很有些無趣無味,捧著斟滿葡萄酒的水晶杯,喚來小花詢問往日裏自己無聊時都做些什麼消遣,卻被兩個捧了花瓶的宮婢吸引了目光。
“你們這是做什麼?”
兩個宮婢似是沒料到自己安置殿中擺設此類小事也會得到主子關照,很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愣在了原地。
鍾毓瞧著那一對比人還要高的花瓶,在腦海裏仔細搜索一陣,確定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也未有關於此類的品味癖好,便遞了眼神給身側立著的小花,小花伶俐的上前道:“還不快將東西收起來送去庫房。”
不料兩個婢女竟是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喏喏道:“這是宗大人叫人送來的,吩咐的便是擺在公主的昭華殿中。”
鍾毓聽了心底升起一股氣來,怒極反笑,“怎得,你二人原不是我昭華殿的婢女?那便快跟了你家宗大人去,少在這裏惹本宮煩心。”
小花見主子情緒不好,忙揮手暗示兩個宮婢退下去。哪知其中一個宮婢竟是個實心眼,悄聲向小花道:“我們將東西放好便走。”
鍾毓氣的站起身就往寢殿行去,疾走兩步又回頭吩咐道:“將宗越給我叫來。”
宗越似是就侯在殿外一般,鍾毓衣服還未換好便有人回來稟說他人已到了。
一路怒氣衝衝行來,遠遠見一人灰色衣袍傾深長立於殿門前,高處月光將周身鋪滿。腦中似莫名閃過些此人朝自己溫柔淺笑的畫麵,忽然就心軟的一塌糊塗,脫口而出的“宗越”也從質問變得包含情意,柔的自己都要起一身雞皮疙瘩。
宗越回過頭來朝鍾毓笑的溫和,行禮道:“見過公主。”
鍾毓從那笑容中回過神來,穩了穩心跳道:“多日未見你,竟是做什麼去了?”
宗越垂了眼,一臉恭順道:“臣外出查些事情,所以在外頭忙了幾日,剛回宮來。”
“忙什麼?”鍾毓又問。
宗越眨了眨眼,笑答:“東宮那位主子負責此次鄉貢,自然心係息關諸事。臣此去是查問些各方學子的狀況。”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鍾毓一雙杏眼眯了眯,繞著他又將周身打量一番道:“後日你可會跟大哥去考場查看?”
“這要看主子如何安排。”
宗越的恭敬在鍾毓看來太有欲蓋彌彰的味道。
她緩緩行了兩步,眸中光亮一閃而過,忽然一臉溫柔的上前扯了宗越衣袖道:“越哥哥,你帶我去考場見識一下可好?”
被這難得的親近驚了一驚的宗越回神倒快,略略思量道:“公主對此次鄉貢倒是感興趣的很。”
公主笑顏如花,撫了撫裙擺道:“宮中的日子這般無聊,我不過是正經尋些消遣罷了。”
聞言宗越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卻又一本正經道:“事關國體,恐不是適合公主消遣。不若,還是換個別的吧。”
“宗越!”施鍾毓忽的收起麵上笑容,拉了他衣領道:“你到底帶不帶我去!”
宗越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公主,怒目之下臉頰緋紅,鼻尖縈繞著她呼吸間的淡淡酒香,便抬頭望了望寢殿方向,沉聲問道:“喝酒了?”
“關你屁事!”
鍾毓輕哼一聲,遂又記起他還未曾答應自己,便再次逼近他道:“你帶是不帶?”
宗越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無奈,為難道:“公主殿下關切學子的心臣明白。可這。。。”
“宗!越!”
雖說他的身份還未能確認,但這些日子下來,他於大哥麵前的特殊已毋庸置疑,此時在這等小事上咬緊規矩,不過更****顯示他要惹她生氣的目的罷了。
鍾毓已經有些惱火。她擔憂慕容涵的一顆心放不下,著急卻也拿他無法。撒手要走,卻不料被身後人將手扣住。
“你做什麼!”鍾毓回首怒目。
一雙細嫩的柔荑被宗越握在手心,他眸光閃閃,伸手將鍾毓拉向身側,低下頭輕聲哄道:“公主應臣一件事,臣便帶你去可好?”
“什麼事?”
不知是不是因兩人靠的太近,鍾毓被那溫和的笑容蠱惑,竟將方才要發作的念頭忘了。
此時於近處看,才發覺這人著實也有這一副好皮囊。那纖長讓女兒都嫉妒的睫毛微微顫著,似乎一直掃進她心裏,忽的讓她警覺,待要後退時見眼前的薄唇動了動,
“毓兒,不可再躲了不見我。”
鍾毓心怪這人怎得忽然嗓音啞成這般,未防備宗越低下頭來,待她察覺唇上的溫熱,驚訝的要喚人來,話卻都已被他堵在了口中。
鍾毓覺察到宗越置於自己腰後和頸間的手,那熱度灼人,她便想推他一推,沒想到似失了力氣,對方紋絲不動,還覺察了她不專心,唇上的輾轉便增了幾分力氣,惹出她一聲輕呼,隨即又被湮沒在他的親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