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 is now settled in her retirement home. When one of her many nieces and nephews come to visit, they share stories of how lovely her things look in their homes and how much they enjoy having them. This was truly a meaningful gift.
在同一所房子裏度過了56年時光後,我的母親打算把房子賣掉,然後搬進一間提供生活助理服務的公寓裏。
我的父親在五年前去世了,而這所房子就成了一個負擔。母親在剛過的那個春天摔傷了臀部,無法再打理樓梯、花園,或者進行每個屋主該做的日常保養。
冰箱上貼著的服務人員名單——鍋爐維修工、花匠、電器服務員,與她那張列著多名醫生和保健員的名單“相互輝映”。
她最大的擔憂不是賣房子,而是如何清理掉在超過六十年的婚姻和旅行中積攢起來的一生的珍品。
她無法隨身帶走所有的物品,也舍不得將其丟下不管。她不想將這些東西捐給慈善機構,也不想在車庫拍賣會上以很小一部分的價值將它們賣給陌生人。處置她那些珍寶成了引發壓力和失眠的源頭。
母親總是那麼的足智多謀,91歲的她想出了一個行動方案。她決定舉行一個茶點與禮品派對。她邀請了她的子女、孫輩、兄弟、姐妹、侄輩和甥輩。她為年輕一代準備了派對三文治、蛋糕、茶水和果汁。
當我們去到她家時,她所有的珍品都已經擺出來了。有亞麻桌布、純銀碟子、各種形狀和大小的托盤、水晶碗、花瓶和各種不明來源和用途的器件。
有搜集自全世界的雕塑和藝術作品,有油畫和水彩畫。還有廚房和烹飪用具,包括一台原版的“混合霸王”萬能攪拌器,那是母親1946年時收到的結婚禮物。
有些東西是我外婆在19世紀90年代後期移民時從羅馬尼亞帶來的。
還有一些圖書:烹飪書、小說、曆史書、名著等等,多不勝數。我父親是個閱讀廣泛的人,家中藏書不少。
媽媽讓每個人都在房子裏走動,拿走自己想要的物件。我的一個表親一直垂涎一隻銀餐盤,但不好意思拿走。我讓他把盤子帶回家,享受其帶給他的樂趣,並且邀請我的母親去他們家用餐,就用那個盤子為她上菜。
每個人都玩得很開心,但最多笑聲和淚水的時刻來自翻看照片之時。我的母親將畢生的家庭照片都分門別類放在二十多個一元店的塑料盤子裏。每個人都選出對自己而言最有意義的照片。其中有我叔叔第一次結婚時的照片(這讓他的二婚子女吃了一驚,他們並不知道叔叔曾離過婚)。其中還有假日和家庭聚會,以及那些早已離世的寵物的照片。
我們嘲笑那時的服飾和發型,不敢相信我們一些年長的親戚年輕時竟是那麼的漂亮。難以想象那位滿頭白發、一口假牙、推著助行架的阿姨,曾是那個穿著兩件式泳裝,擁有一副瑪麗蓮·夢露般身材的靚妞。
有我父親和叔叔們穿著二戰軍裝的照片,他們看起來那麼的年輕英俊。還有一隊服役人員的照片。在母親對照他們的臉說出名字時,她回憶起那些一去不複返的男孩,泣不成聲。
我們回憶起過世了的家庭成員和朋友。我和表親們一直都在笑,直到我們說起很多“想當年”的故事時,我們都哭了起來。
那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下午。沒有人想離開這所溫暖的房子,這裏曾是眾多快樂聚會和場景的中心。黃昏之時,食物都清空了,斜陽西下,我們依舊坐在一起聊著天,回味往事。
我實在以母親為榮。許多像她這般年紀的人都無法放開往事或是那些物質財富。那一天,每個人回家時都帶走了一些有重大價值的物品——對瑪麗阿姨的美好回憶,以及一個能令人想起她的愛與慷慨的有形之物。
我的母親因為整個活動激動不已。她珍愛的寶貝將在好幾代人的家中繼續煥發生命力。她也為我們上了寶貴的關於給予和分享的一課。
在母親大搬家前還有很多東西要打包和清理。我們舉行了一場物品拍賣,沒賺什麼錢,但確是清理掉了那些雜物。沒有賣掉的東西,我們捐給了一個幫助新移民安居的組織。
母親如今在安老院安頓了下來。當她眾多侄輩、甥輩中的其中一個到訪時,他們都會一起分享故事,說她那些東西在他們家裏看起來很漂亮,而他們也很樂意擁有這些東西。這真是一件意義深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