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一直沒有醒過來。
羅紫荊的臉色越來越差,劉瀟的神色也越來越沉重,破曉裏的人每天都會過來看他。
可是每天都看見他在沉睡。
又一個早上,劉瀟走進了病房,看見羅紫荊趴在床邊睡著了,一隻手握著程硯的手,劉瀟的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羅紫荊是個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心很細的一個人,這麼多天來她每晚都會在這裏陪著程硯,破曉裏的人勸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她都微笑著拒絕了。
劉瀟知道她怕,她是怕就在她回家的那一晚程硯就這樣離開他,讓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劉瀟不想讓他們走向自己的道路,隻能默默的在羅紫荊旁邊陪著她,看著她累了就陪她說說話。
程硯,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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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勞動節到了。
劉瀟決定回她的姥爺家住幾天,算算看,自從母親去世後,她隻回去過三次,前幾天姥姥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去她拒絕了,現在發現自己真的是有點累了。
愚人節的事,程硯的事,她真的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否則真的會受不了的。趁這個機會放鬆一下也好。
劉瀟的姥爺,淩嵐語的父親,是個在破殤者之中很出名的人。作為淩家的主人,他的能力和權力完全淩駕於其他人之上。
他的一生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失去了他最心愛的女兒,淩嵐語死後,他一直不太喜歡見劉瀟,因為劉瀟不管是說話語氣還是性格癖好實在都和淩嵐語太像了,不同的可能就是淩嵐語比劉瀟還活潑些。
劉瀟太淡定了,很少有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表情,當然對於這方麵,曾經還沒和劉自嚴鬧僵時的劉瀟是這樣說的:這就是遺傳的強大,我爸就是這種淡定的人,當然就算我和我媽一樣活潑,我也是肯定不會和羅紫荊那樣。
總之,等到劉瀟到達淩家的時候,淩家的主人——淩翔和女主人——白思已經在客廳等著她了。
“姥姥姥爺我回來了。”劉瀟規規矩矩的站著說。
“哼,還知道回來。”淩翔一臉的不樂意。
“哎呀,說什麼呢,瀟瀟回來就好了啊,還這麼些毛病。”白思笑著說,“來,瀟瀟,把東西放下,別累著了,快坐。”
劉瀟點頭坐下。
淩翔把頭擺到一邊,不看她。
白思用胳膊拐了他一下,看著劉瀟說:“你姥爺就是這麼個臭脾氣,你不回來他天天念叨,你回來又這個樣子,真別扭。”
“我什麼時候念叨了?!”
“你看你看,還不承認。”白思笑著說。
劉瀟也笑了。
她都懂。
“累了吧,上去洗洗睡一覺吧,這麼晚了。還是原來的那間。”白思慈愛的說。
“恩,好。”劉瀟說,上樓去了。
“你看看你,孩子回來了,還板著這麼個臉給誰看啊。”劉瀟聽見姥姥在下麵說。
“我這不是習慣了嗎。”然後就是姥爺略帶委屈的聲音。
劉瀟再次露出了笑容,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氣氛了。
一直以來,淩翔都是以一種威嚴的狀態出現在大家的麵前,隻有自己家的人才知道,在白思麵前,淩翔隻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妻管嚴男人。
劉瀟走進房間,這裏曾經是淩嵐語的房間,淩嵐語嫁給劉自嚴以後,這裏就成了他們一家人回來後的房間,而淩嵐語去世後,劉自嚴再也沒有在這間房子裏過夜。反而是劉瀟,回來的那幾次都在這間房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