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老夫人見璽婉容似乎很得白姑娘的喜,心中不滿早便消了個七八分,自是不會再怪她。這京城裏哪家不知道白姑娘,這白姑娘不但人長得討喜,更是使得一手好醫術,頗得太後的青眼。這白姑娘雖然出生不好,是個雁城富商的女兒,家中父母雙亡後帶著弟弟上京投奔了娘家舅舅,但倒也是個清白的家底。這白姑娘自己倒是個爭氣的,沒上京多久便成了京裏女學的女夫子,便是老北靖王在世時也稱讚過她。這樣的女子,拋開家世不說,倒確實是個不錯的,前來提親的也是不少,隻是這白姑娘為了照顧幼弟,全都給拒了,現在已有二十有四,硬生生是熬成了老姑娘。
璽老夫人見璽婉容似乎和白姑娘頗是熟稔,便動了心思,想讓兒子娶了她做填房,這兩年她倒不是沒想過,隻是沒個契機罷了。
正思量著,卻早已從正門進了廳堂。璽婉容又柔柔開口道:“祖母,容兒從外邊進來,怕是染了風塵,能否讓容兒去梳洗了再來給祖母請安。
璽老夫人正想著她的好處,自是不會為難她,便命身邊兩個丫鬟帶她下去。
那兩個丫鬟一個叫青齋,一個叫碧華,是璽老夫人手下頗是得用的,先前早便聽說四小家要回來,而老夫人似乎有將她兩個配給四小姐的意思。原先她兩心裏還有些不甘,但如今見了四小姐,卻不像是傳言裏那般無用,兩個都是聰明人,心思轉了幾轉,雖還有些不滿,麵上卻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
不想四小姐卻是不要她們伺候,隻讓她們和翠兒一塊等著,自己挑了裙子進去。青齋和碧華略略吃驚,倒也不好在主子背後嚼舌根,也沒說什麼。翠兒卻是個嘴甜的,加上有會些奇怪的功法,將兩個丫鬟捧得舒暢,一時放鬆了緊惕,被套出些話來。
不過多幾久,璽婉容便喚了翠兒進去,淨了麵後出來。隻見她換了身蛋青的香雲紗對襟裙,裙上也沒有什麼繁瑣的花樣,但勝在雅致清新,加之這香雲紗衣料輕薄,再配上她那張脫俗的臉,更顯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兩個丫鬟先是微微一愣,顯然是看得有些癡了,接著便對望一眼,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豔。她兩素聞先夫人美貌傾城,對四小姐的容貌心下也有幾分估計,卻不想四小姐小小年紀竟已出落到這般地步,兩人便是女子也著實有些移不開眼。現在四小姐麵龐還有幾分稚嫩,卻已顯得這般絕色傾城,若是過些時日四小姐長開了,但憑著容貌便可名動京城了。隻是,四小姐的容貌似乎有些眼熟,也不知是像了誰的。
回到主屋,璽婉容給老太太見了禮,抬眼時不巧撞上了老夫人的視線。卻見老夫人眼裏有幾分莫名的神色,似有極為淺淡的震驚,又有疑惑,還有些追憶之色,還帶著幾分考究。
璽婉容心下驚異,自己的容貌與璽毓連皙並無多少相似之處,隻是有幾絲璽毓的影子罷了,若不說她是璽毓的女兒,誰都不會將她與璽毓聯係起來。但在原身的記憶裏,似乎並無與自己這容貌相似的人。那麼,璽老夫人又為何有如此神色?
正想著,卻見璽老夫人早已恢複了神態,很是親昵地招手道:“容丫頭來了?你這孩子,這些年不見,都與祖母生疏了,快過來坐罷。”又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璽婉容環顧四周,見今日坐著的都是府裏的公子小姐,而幾個姨娘都是規矩的站在一邊,心下讚了一聲好規矩。
璽婉芸本就不喜她,現在見了她又是這般的好容貌,早便生了幾分嫉妒,又見祖母招她過去,怎忍得住?便開口刺道:“四姐姐真是好福氣,便是大弟都沒有這般的運氣。這不,祖母身邊最好的位置可是讓四姐姐你占了去了,四姐姐一回來,祖母便喜歡上了,真真羨煞了芸兒!”
璽婉容溫和一笑,柔柔地開口道:“五妹妹這是什麼話?平素便聽說五妹妹嬌憨,深得祖母歡心,今日一見,果然是個體貼乖順的。我幾年沒見祖母,甚是思念,還請五妹妹莫要笑話姐姐纏著祖母。聽聞五妹妹孝順祖母,如今我這做姐姐的卻是要向妹妹學習了。”
“四姐姐瞎說什麼!如今祖母最喜歡的可是四姐姐你,妹妹我見了可是眼紅的很。隻盼日後四姐姐莫要吝嗇,可要講祖母分些時間給我們,不然妹妹我可要吃醋了!”璽婉芸心中微恨,麵上卻是不顯,嘟著小嘴,大有你不讓我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惹得璽老夫人一陣開懷。
“四妹妹,五妹妹,你們在這爭什麼?祖母素來公正,對誰都是一般疼愛,若是二妹妹在這,定是要嘲笑你們爭風吃醋了!”璽婉玲適時地插上一句。
璽婉容吐吐舌頭,仔細看了看璽婉玲。這便是她一直“怕”的大姐姐璽婉玲,皇上賜字銀嫣的那位了麼?果然是好風度,比璽婉芸高上不少。
璽婉芸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老夫人開口道:“說到二丫頭,我才想起來。容丫頭,你二姐前些日子可是去雁城接你了?怎麼不見你二姐與你一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