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了!這人好像是特遣隊的!”陳在海大喊,“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同胞嗎?”
“什麼!你怎麼確定的?”塔莉亞一聽是特遣隊的人,也顧不得什麼惡心了。馬上拿了手電向通風口裏麵照去。
沒多久她就虛脫一樣地站了起來,看來陳在海說對了。我馬上配合塔莉亞,集合了幾個力氣大的工程兵聚集到通風口處。
這地方幾乎都是純鐵製的,想要徹底把這個通風口砸開始不可能的了。我們隻能想辦法先把那裏麵的風扇拆下來,再做個鉤子把裏麵的人鉤出來。
工程兵拿著工具對著通風口是又鑿又敲,一群人熱火朝天的幹了半天,總算是把扇葉拆了下來。
我一看被抬出來的扇葉就知道裏麵的人活不了了。
還能大致的看出扇葉是銅製的,本來表麵有的一些銅鏽都被一層黏黏的深紅色的東西擋住了。我看得出那是幹了一半的血漿。
真不敢想象通風口內是一副什麼樣的慘狀.......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塔莉亞已經捂著嘴跪了下來。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
也許這對於她來說還是過於殘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到現在為止,失去最多的就是她了。
亞力克,聶傳輝,還有特遣隊的隊員,這些都是塔莉亞熟識的人。這種隻能看著他們的屍體,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痛苦。
微弱的抽泣聲從塔莉亞那裏傳來,陳在海無言地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個人是特遣隊的人沒錯吧?”塔莉亞點頭。“你不認識他吧?”搖頭。“是嗎......”
陳在海沒有在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把她柔軟的身體攬入懷中。終於忍不住的塔莉亞開始在他的懷中嚎啕大哭。
又是一個犧牲者,我真感覺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吞噬生命的可怕怪物。特遣隊究竟是經曆了什麼樣的遭遇啊......
他們之間是沒有我插手的餘地的。我默默地走到通風口處,工程兵們正在煩惱該怎麼把那個特遣隊的人拉出來。
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們手頭上沒有現成的鉤子,總不能用工兵鏟把他插出來吧......這也太對不起死者了。
最後我隻好從工程兵那裏拿來了繩子,繞了一圈,綁了一個活結。
這樣當繩子繞過裏麵人的脖子後,我們一拉就會自動套緊。雖然不是什麼太好的方法,總比用鏟子好多了。
我一邊把繩子送進去,一邊暗自祈禱裏麵的人不要突然過來咬我。
還好整個過程很順利,我也沒有被咬。當繩子套上了那個白花花的腦袋後,我馬上從通風口退了出來。
我給拉好繩子的工程兵們打了個眼色,他們馬上就勢一拉。一下子就有個人型的東西從通風口掉了出來。
沒想到這人根本沒被卡住,隨便一拉就出來了。
等等......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這人已經......
“老蘇,怎麼樣了?”扶著腳步還不是很穩的塔莉亞,陳在海走過來問道。
我馬上擋在了那東西.....不對那人的前麵,對她們微微的搖了一下頭。
絕對不能讓塔莉亞看到,這實在是太殘忍了。我和陳在海還好,畢竟我們不認識這家夥,受到的衝擊和塔莉亞是不同的。
不能再讓塔莉亞再留下什麼悲痛的回憶了。
陳在海一看我的行動,表情微微一變。他也意識到我要表達什麼了。“你們幾個,扶你們從蘇聯來的塔莉亞首長去休息吧。”
工程兵們聞言乖乖地像塔莉亞走去,“有什麼我不能看的嗎?”眼睛哭的紅腫的塔莉亞直直地盯著我。
我埡口無語,沒有什麼可以告訴她的。就連最基礎的描述我都做不到,那個特遣隊員已經不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了。
“你們不用這麼在乎我!別忘了,我才是領隊!”塔莉亞推開走進的工程兵,“他是我的戰友,雖然我救不了他。但最起碼要親眼看看他最後的樣子!”
態度強硬的塔莉亞誰都攔不住,我和陳在海交換了一下眼神,隻好默默地讓開了道路......
那個特遣隊的人似乎是受到了嚴重的衝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簡直就像是放進碎骨機的排骨一樣,全身碎成了一塊一塊的。要不是有關節和皮膚,這人早就散架了。
大片的血跡從通風口延伸到塔莉亞的腳邊,這人死前一定非常痛苦。他的表情徹底扭曲,嘴巴大張,雙眼突出,仿佛是見到了世間最為恐怖的一幕。
塔莉亞的身體一直在微微的顫動,我知道她這是在和心中想要逃走的本能鬥爭。汗水順著臉頰和她的淚水融為一體......
塔莉亞就這麼足足在那具屍體前站了數十分鍾,之後拿出了剩下所有的酒精倒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劃著了一根火柴,慢慢地擲向了自己曾經的同胞,曾經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