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錦是女兒身!

他沒問題!

武光宗躺在那裏,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剛從汪涼的水裏出來,驕陽照在身上,並不覺燥熱,暖洋洋地反甚是舒服。武光宗長長伸了個懶腰,一隻手遮在眼皮上,嘴裏哼起了小調,耳邊忽聽到邊上老鱉努力想翻身時在草堆上發出的嚓嚓聲,心情甚好,翻身趴著,將那隻老鱉提著倒了過來,一人一鱉,大眼對綠豆眼,便這麼四目相對。

“鱉爺爺啊鱉爺爺,自打七爺我十年前把你從那個土洞裏掏出來,每回過來,你怎的就一直在那裏守著?可見七爺我和你有緣。自小到大七爺我的事兒你也聽了不少,好在你不會說話,聽了也就爛肚子裏……方才順手又把你給撈了出來,夏日炎炎正當眠,攪了你好覺,鱉爺爺你大人大量,也別和我計較。實在是七爺我實在是高興。我跟你說,那個婆娘實在是沒禮數,當著男人的麵竟撕了褲子露出一條腿,剜起自己身上的肉,連眼都不帶眨一下,割旁人的肉,豈不是更順溜?這般狠辣的一個婆娘,日後有哪個男人敢娶她……”

武光宗對著老鱉絮絮叨叨,微微眯起眼睛,眼前便又浮現出那日葡萄架下的一幕,聲音漸漸輕了下去。

老鱉大約是被日頭曬狠了,爬著拐了個彎,往河岸慢慢爬去。武光宗哎了一聲,伸手正要把老鱉扯回來,忽然頓住了,想到第一次與封少錦見麵時的場景,仿似也如此刻這般,自己濕淋淋地剛從水裏出來,而且少了條褲帶……

武光宗頓時麵熱耳赤,一陣長籲短歎,恨不得在草堆裏扒個洞出來叫自己鑽進去才好。

……

那隻老鱉慢慢又爬了回來,伸長脖子看了武光宗半晌,忽然開口說起了人話:“七少爺,看在你我十年交情的份上,鱉爺爺我透個天機給你。這封少卿便是你的命定中人!”

武光宗大驚,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老鱉道:“你,你怎會說人話?那個婆娘這般凶,我才不要!”

“你的童男身都讓她看盡了,她自然要負責!”

老鱉居然做出了個詭異的笑,兩隻綠豆眼滴溜溜滾動不停。

武光宗直覺老鱉這話不對,隻一時腦子亂糟糟的,又想不出反駁的話,呆愣了片刻。

老鱉說完,慢悠悠又去了,噗通一聲跳下了河。

武光宗還想逮住再問個清楚,見老鱉竟自顧走了,急忙一個縱身撲了過去想抓住,下巴頦卻重重頓在地上,猛地睜開了眼,有些頭昏腦脹,一骨碌翻身坐起來,見已近暮色,日頭西沉,遠處農舍炊煙嫋嫋,這才驚覺方才不過南柯一夢。

***

封少錦既告知了武母自己女兒身的事,雖仍著男裝,卻未再束胸。傍晚沐浴過後,仍坐到了那葡萄架下納涼。心中記掛著霸州,不曉那邊戰況如何,恨不得立刻插翅飛過去,偏自己腿上傷處還未好。想著,便扶了椅手站起來,慢慢試著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身後仿佛有人,猛地回頭,武光宗正在暮靄中的花牆外探頭探腦,見被自己發現,嘿嘿地笑了兩聲,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瞄著自己胸口,心中頓時惱了起來。隻是看在武母的麵上,這才強壓不快,慢慢道:“七少爺過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