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光宗胡亂唔了一聲,提槍準備上陣。對準那瞄準半晌,卻始終下不了手插-進去,那東西自然慢慢便又軟了下來。如此反複三兩遍,已是滿身大汗,心生退意。
“七少爺,奴的滋味真的消魂,七少爺試試便知……”
玉郎麵對這副男體,自己竟先有些動情起來,等得不耐,哼哼著又爬了過來,大著膽子剛要伸手去挑逗,忽聽樓梯處響起一陣噔噔聲,隨即是鴇母殺豬般的尖銳聲音傳來。
“老夫人——,七少爺真不在這裏——,老夫人——”
玉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武光宗臉色已是大變,連丟邊上的褲帶都來不及拿,一手胡亂提起褲子,人已是衝到窗邊爬了上去,“咻”一聲便不見了。玉郎還在發呆,閂了的門已被人砰一腳踹開,轉眼便有七八個人簇擁著個老太太闖了進來。
玉郎還赤身裸-體著,尖叫一聲,卷了被褥掩住下-體,伏在榻上瑟瑟發抖。
“老夫人,手下留情啊——”
鴇母跌跌撞撞地扒開眾人擠了進來。定睛一看,屋子裏隻剩一個玉郎玉體橫陳,哪裏還有七少爺的蹤影?方才嚇丟了的七魂六魄這才回體。剛喘了口氣,便眼尖掃見地上掉了根褲帶,想是七少爺方才匆忙間落下的,怕被武母看見認出要尋自己晦氣,趕忙一屁股坐了下去壓住,這才捶胸頓腳嚷道:“老夫人啊,你可把我冤死了!你瞧瞧,哪裏來的七少爺?自打得過老夫人的話,我哪回遇見七少爺不是苦口婆心勸他回的?七少爺也是個孝順的,大半年都未踏足我這地方了……”
武老太太五十出頭,身板健朗,手上象征性地拄了根龍頭拐杖。自打武老爺十年前逢了意外沒了,偌大的武家就由她一手打理,為人極是能幹。她前幾日回了趟娘家去探望個族叔。因了今秋鄉試臨近,勒令兒子在家跟著西席丁先生讀書備考。今日提早回來,不想到家卻發現丁先生被灌得爛醉,正在呼呼大睡,兒子已經帶了阿六頭打馬往縣城去,管家武大也不敢攔。生怕他趁自己不在胡來,急急忙忙帶人便趕到了醉紅樓,也不管生意正忙,一間間地搜查過去,驚擾了無數啪啪好事。到了這牡丹閣,見鴇母死命阻攔,便覺有鬼,又急又怒,打出了一條路便闖進來。
武老太太見屋裏隻有婊-子,並不見兒子,窗卻半開著。到了窗邊往下看一眼,一層多高的樓,人跳下去逃走也是可能,心生疑竇,忍不住轉身回到了床榻前,重重一頓手上拐杖,喝道:“你老實說,武七少爺方才有沒和你成事?”
武老太太發問的時候,心中極是緊張,極力壓住,聲音才沒發抖。問了兩遍,才見床上的抬起了臉和身子,顫聲道:“奴……奴不曉得什麼武七少爺……”說話時,被角沒抓牢,從手上滑了下來,露出胸前平坦之地。
“竟是個小官!”
武老太太鬆了口氣,方才所有緊張疑竇頓時消去大半。
兒子雖頑劣,隻是她自小養大的,從未聽聞有男風之癖,想來也不會做這等事情。
鴇母最善察言觀色,立刻順杆子道:“方才這房裏的客人,也是本縣有頭有臉的,是誰我卻不好這般說出來。他想是怕被撞破臊臉皮,這才跳窗而去。我拿我這一身肉押保,若有半句謊言,老夫人你把我打殺剮剔了,我也絕無怨言!”
武老太太臉色這才緩了下來。兒子既然沒抓到,自己帶人這般鬧一場,倒擾了別人生意,有些理虧。叮囑了那鴇母幾句,不過仍是那些不許放自己兒子進來之類的話,見鴇母頭點得似母雞啄米,暗歎口氣,收兵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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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光宗萬萬沒想到自己老娘會提早回家,方才聽到她打上來的聲音,曉得這回若被抓個現行,自己往後就真沒好日子過了。情急之下,拎了褲子便從窗口跳下去,扭到了腳,也顧不得疼痛,拔腿就往後門狂奔而去,到了後巷口之前寄馬的地,連口氣也沒來得及喘,翻身上馬就是一陣奪路狂奔。等停了下來,借著十五的月光,見不遠處一片淙淙河灘,再過去是高粱地,暈頭轉向地看了半天,依稀認出是鄰村石橋屯,想來慌不擇路,跑錯了道。
正是夏末時節,方才狂奔時不覺,此刻停了下來,武光宗才覺後背汗津津一片。見月光下水麵粼粼,便興起了下水的念頭。翻身下馬,不提防褲子卻直直掉了下來,這才想起自己還缺條褲帶,隻得提著往水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