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棄了這種收入極不穩定,而且極有可能為公孫康遭來父親一頓竹板子的想法後,公孫恭又將目光集中在自家這座茅草屋內,鍋碗瓢盆,床榻、木櫃、燭台、灶台、水缸、米罐,這些日常用品,仔細想著有什麼缺失的,又能賺錢的。
靈光一閃,這不正是有房無車的狀態嗎!自己真是笨死了,竟然忘記這種壟斷行業了!
公孫恭想到今後家中絕對日進鬥金時,竟在床上嗬嗬傻笑了起來。
遼東郡守府。
郡守陽終,此刻聽著下屬,郡三老韓強向自己彙報著情況,不時點著頭示意繼續往下說,韓強在陽郡守不斷地示意下終於將自己所要彙報的事情說完了。
郡守陽終,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地樣子,恨恨地說著:“這些沽名釣譽之輩,著實可恨!”
略顯老態的韓強,擠著笑臉寬慰著:“郡守大人且莫動氣,文人名士多是如此作態,不然如何能顯示出他們不食人間煙火的清貴來著。況且郡守大人屢屢相邀,也是盡了力的。”
陽終沒了言語,衝郡三老韓強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吧。
最近陽終心中很是苦惱,先是前幾日,青州名士邴原雲遊至此,身為郡守的陽終自然要設宴款待一番,誰曾想這邴原是位混不吝的脾氣,以小女患病為由拒絕了赴宴;不吃飯就不吃飯吧,深更半夜的一家人就一輛破牛車,那就安排下住宿吧。陽終又為邴原一家安排在縣中客棧雅間居住,邴原以住不慣軟榻,喜歡夜深人靜時夜觀星相為由又一次拒絕,但是這次邴原主動提出可否容家人前往郡中學宮短居幾日,陽終苦口婆心地告之邴原,遼東郡的日子有多麼不好過,遼東郡的居民有多麼忍辱負重,總之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遼東郡百姓們已經很久沒有啟用郡學宮了,怕邴原一家人在學宮中短居多有不便。沒想到邴原執意要住在郡學宮中,陽終便隻能應允了下來;隨後陽終又提出能否為郡中青年才俊講解經注,邴原以舟車勞頓恐不勝任為由,又一次拒絕了。
見邴原是一副真的在此雲遊的心思,陽終便歇了心思,安排郡中掌管教化之職的韓強,負責將邴原一家引至郡學宮,並一再告誡韓強,若邴原一家有什麼要求要盡量滿足。不曾想邴原一家自住進了郡學宮之內便沒再出現,於今日上午便匆匆地離開了襄平縣城。這種熱臉貼到冷屁股的感覺讓陽終是非常抑鬱的,加之最近陽終心煩事確實比較多,讓陽終的脾氣越發的易怒了起來。
陽終今年已經五十有餘了,在遼東郡郡守的位置上已經幹了快十年了,遼東郡身為大漢邊郡之一,地處漢廷東北,三麵臨敵,兵災不斷,加之地廣人稀,農業技術又嚴重落後於中原地區,財政狀況更是要靠其他郡接濟才能過活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這樣一處異族環繞、經濟凋敝的地方,也存在著江湖。
遼東郡本郡豪強望族大多集中在襄平縣城中,其中以田韶田家、王文王家勢力最大,實力也最為強勁,自己之所以能夠坐穩這個遼東郡郡守的位置,與自己早年屢屢示好於本地豪強望族有著很大的關係,然而花無百日好,人無再少年。伴隨自己年齡的增長,田、王兩家原本沉寂的心,卻跳脫了開來,屢屢試探著自己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