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不蠟身著扶餘王衛隊獨有的金黃色戰袍,單手握著一柄騎槍,聽說隊伍中出現了奸細,疤痕遍布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辣,眯著眼,仔細打量起這被捆住的奸細身上。
奸細身上穿的是土灰色雜役服,頭上用破布胡亂的裹起一團,腳上穿著一雙土黃色的鹿皮靴,雙手被反捆著別在了背後,髒兮兮的小臉此刻竟倔強地昂著頭,明亮的雙眼一閃一閃地與東不蠟對視著。
這絕不是一位奸細應有的眼神,東不蠟這樣想著,示意左右士兵將奸細用以裹頭的破布摘掉,左右士兵便依令取下了那一團裹頭的破布,破布取下的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被春風吹拂出幾縷青絲,飄蕩著。東不蠟原本就充滿懷疑的臉上,再無血色,翻身下馬,橫擱兵刃,單膝跪地,語態恭敬無比地說著:“不知小公主在此,請公主殿下責罰。”
被稱為小公主的“奸細”,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一種氣場,竟讓那身本就破舊不堪的雜役服生出了幾絲容光,高昂著的頭顱,此刻沒有對著單膝跪地的東不蠟,而是跳脫地扭到了那名捉住她的士兵,說:“你叫什麼名字,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嗎?”
那名兵士,萬萬沒想到自己捉住的會是位公主,早已單膝跪地等著上峰的發落,卻沒想公主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抬頭將目光對準東不蠟示意自己是否可以說話,在得到東不蠟肯定的眼神後,不緊不慢地說著:“小公主出身不凡,即使身著雜役服也難以掩飾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還有身為雜役是不可能在初春時節穿著鹿皮靴的,如果小公主再細細觀察便會發現,我們隊伍中所有的雜役在這個季節裏都是穿著草鞋的。”
小公主聽完這番解釋,竟高興起來:“呀!原來還有這許多道道來,看來我這次是弄巧成拙了。你的觀察力好強啊,我可以請教你關於偽裝這類的學問嗎?”
單膝跪在地上的東不蠟,見小公主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趕緊示意手下,將小公主身上的繩子取下,自己先開口了:“東不蠟教導無方,還請小公主責罰。”
雙手得以自由的小公主,一甩一頭秀發,擰過身來:“就等你這句話呢!東將軍,因為你禦下不嚴,讓本公主我受到了驚嚇,我以扶餘國公主的名義,罰你護送我去大漢襄平縣。”
原本單膝跪地的東不蠟,調整了姿勢,雙膝跪地,以頭嗆地,竟大義凜然起來:“若是如此責罰,東不蠟恕不敢從命,還請小公主收回成命。”
小公主一看,這東不蠟竟不吃這一套,竟變換了臉麵,粉嘟嘟的小臉蛋似害了羞,竟蹲到東不蠟跪下的軀體旁,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臉天真地說:“東大叔,你看咱倆都多久沒有見麵了,咱們一起站起來說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