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縣原本擁有四座城門八口門洞,三年前高句麗五千兵士順大梁水兵臨襄平,自東城門入城大肆搶掠一番,旋即退走後,遼東郡郡守陽終便下令將緊鄰大梁水的襄平東城門以巨石封堵,再不給外族可趁之機,到如今襄平縣便隻剩下三麵城門六口門洞了。
襄平縣北城門。
現在的玄菟郡位於遼東郡北麵,由襄平縣前往現在的玄菟郡自然是要從襄平縣的北城門經過的,之所以說是現在的玄菟郡,是因為此“玄菟郡”乃是第四個玄菟郡了!
此時襄平縣城城郭外的積雪雖已融化,但仍有些春寒料峭,土壤裏返著潮氣,絲絲白煙向著上方發散開去,春播看樣子還要緩上幾天才行,進出北城門的人自然便少了下來。駐守城門的兵士懶懶散散地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說著渾話,全然不在意城門旁那些將要遠行的人們。
城門口一輛老黃牛,俯著首,身上拉著車,車上載滿著盆盆罐罐、衣物被褥,孤零零地停著,圍在牛車旁的是兩小撮人。
在牛車的一側,是蘇家大嬸,公孫度夫婦。蘇家大嬸對昨日發生的事情仍心有餘悸,不斷地拉扯著柳氏的手,說著感謝的話:“弟妹啊,這次多虧了你家夫君,不然我家妍兒便真的被人搶了去啊!這份恩情對我們這孤兒寡母可是如同再造啊!”
柳氏攙著蘇家大嬸的臂胳膊寬慰著她:“大嫂,都是鄰裏鄉親的,互相幫扶一下有什麼可謝的。”
站在兩人旁邊的公孫度也上前一步,將一封信件遞給了蘇家大嬸,說:“嫂嫂就不必再言謝了,蘇五哥在世時沒少關照於我,這些分內之事何足掛齒。嫂嫂且將此信收好,到玄菟郡將此信交於家父,家父自會安頓嫂嫂一家的,在我家老屋周圍尚有幾畝薄田不成耕種,到時還要勞煩嫂嫂幫忙看護一二,倘還有什麼難處隻管告之家父,家父一定會予以關照一二的。”
蘇家大嬸鄭重地接過信件,感激地說:“孤兒寡母能得一處居所已是萬幸,升濟老弟又這般照顧,還能有什麼難處。”
柳氏從衣袖裏拿出一個荷包,塞進蘇家大嬸的手中。“大嫂,昨日我與夫君合計,此去玄菟郡怕要誤了春播時節,影響今年的收成,這是些許銀兩……”
蘇家大嬸不待柳氏說完,掙脫出柳氏緊攥著的雙手,將那裝有銀兩的荷包一推到底:“弟妹萬萬不可,就是平常光景也未見得有我這樣幸運的人,居有所,耕有田,怎敢再拿這銀兩,若如此你教嫂嫂我如何自處啊!”
公孫度接過蘇家大嬸推回來的荷包,一手拉住蘇家大嬸的手,一手硬將荷包塞進蘇家大嬸的手裏,虎著臉:“拿著,嫂嫂且看這一雙兒女的份上,收下吧!”
蘇家大嬸一手捂著嘴,嗚嗚地哭了出來,也不知是被感動了,還是被觸動了悲傷情緒,隻是哭著。
在牛車的另一側,是公孫康及蘇家兄妹二人。